赵东沿没吱声,只看着温芸。
温芸笑了笑,“不用,小手术也得多休息的。”
她太平淡了。
淡到连邬源都觉得了无希望。
他还想劝,被白芮扯住胳膊,“吃饱了回去早点休息,我累死了。”
邬源被拽走。
就剩他们两个人。
气氛像凉下来的火焰,静静流淌徜徉。
赵东沿说“走走吧,消消食。”
温芸点点头,她走后边,有很长一段路,谁都没开口。
风往脸上劈,春节将至,前夕的天气一直不太好。
“你冷吗”赵东沿转过身,“冷的话就不走了,快过年了,冻感冒不方便。”
温芸似没听见,而是问“你的病理报告什么时候出”
“一周左右。”
“你想告诉我吗”
“报喜不报忧吧。”赵东沿笑着说。
温芸慢慢低下头,长发垂落,显得她脸更小。
这样的小温老师,像初见面时的那样,小小一团,局促谨慎。
赵东沿说“就算这一次是喜,下一次,下下一次呢确定不了的事,我就不保证了。”
给人希望,又让她陷入反复折磨与鞭笞的酷刑之中,这不是男人该干的事。
“我已经犯过一次错了。”赵东沿自嘲自悔,“已经让你这么艰难地做选择。倘若以后的某一天,或许在我们热恋时,或者是我们新婚的某一晚上,再或是我俩的孩子上幼儿园后我突然发病,控制不住自己。”
“温芸我想都不敢想。”赵东沿声音在抖,故作坚强的面具终于被撕落,一颗还在跳动,却伤痕累累的心脏完全呈现于爱人面前。
温芸在他一字一字的剖析里,无力地闭上眼睛。
连方才活跃的冬风都在一瞬停止。
世界陷入极致的静。
温芸哑了的嗓子像风干的枯玫瑰,问“赵东沿,你会死吗”
“死是最容易的事。”赵东沿弯了弯唇角,“就怕生不如死,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承担这个后果的,会是你。是你,温芸。”
温芸知道,他是在将自己最难以启齿的伤口,撕扯掰开个彻底给她看。
每一个字的宣之于口,好像不仅是在吓唬她,更是在逼自己,哪怕再喜欢这个女人,赵东沿,你也不能利用她的柔软,填补沟壑,你不能害她一生。
沉默表示还在动摇。
赵东沿走近,伸出手,温柔地将她揽于怀中。
温芸想抬起头,被掌心轻压左脸。
“嘘”赵东沿的声音像一床松软的棉被,自头顶罩下,“温芸,我爱你。”
温芸眼泪顺势落于他心口。
“你给我一点时间,也给自己清醒的余地,你可以嫁给赵东沿,但你不可以嫁给一个疯子。”赵东沿说“或许你现在会舍不得,但你得明白,日子很长,就是因为太长了,这个雷不知会在哪里爆炸。”
温芸慢慢地圈住他的腰,同样的姿势回赠。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碰到一个更喜欢的男人,我把你忘记,我要嫁人了呢。”
赵东沿不太正经地调侃,“那你就是二婚了啊。”
“二婚怎么了。”温芸气得捶了他一拳。
“特别特别好,是你对象血赚。”赵东沿笑着将她抱得更紧,两人的温度可以抵御降温天的寒风。这片刻的安宁,以及强烈的存在感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