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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4) 春天的芽点(1/3)
    赵东沿的腰伤是半月前,陪一个浙江老板在勘探g515山段的矿脉时,遇到了塌方砸到的。抹了药酒还没好利索。

    一个“睡”字先让他在意自己的腰。

    就像本能自证,性格上的不完美哪哪儿都可以展示,但这一点绝对不行,必须留下好印象。

    温芸是快言快语,后知后觉不对劲,解释道“你别误会。”

    赵东沿失笑,“我倒是想误会。”

    他明白。

    以程岭墨自傲阴鸷的性格,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会让人跟踪,或者亲自过来,百万豪车等在楼下,上演失意伤心、痛失我爱的戏码。

    更重要的是窥探温芸和赵东沿,妄图找出破绽。

    所以,今晚赵东沿必须得留下,“过夜”成事实,程岭墨或许就会彻底相信。

    “衣服、毛巾,你洗完澡后可以穿这些。”

    温芸倒是热情好客,事无巨细。

    可这深色棉质条纹睡衣,看着也不像新的。

    赵东沿不爽,“我不穿他穿过的,用过的也不要。”

    温芸“只有他的了。”

    “我可以裸着,你把眼睛闭上,我进客房后晚上再也不出来。”这是赵东沿最后的倔强。

    温芸终于不再逗他,笑着说“你穿吧,这是我爸爸的。”

    父亲的纪念物,这一套其实不是旧衣,只不过收藏了好多年。

    除了衣袖略微短一些,肩膀腰线竟都合身。

    赵东沿在镜子前照了多久,温芸就看了他多久。

    “爸爸身材真好。”他侧了侧身,“身高也不错。”

    “你是夸我爸爸,还是夸你自己”

    “抛砖引玉。”赵东沿笑了笑,“我是那块砖。对了,让我穿他的衣服,你是不是想爸爸了”

    温芸嘴角动了动,目光从他身上挪到镜子里,两人的视线就在此处重叠。像两根纤细胆颤的植物枝条默契缠绕,彼此依附,悄然酝酿春天的芽点。

    从镜子,扣响心门。

    温芸眼眶发热,低下头,声音也变了调,“已经很久没想过他了。”

    在一段时间思之若狂,梦里都能哭着醒来。后来游兰青不许,觉得她这样太瘆人。小温芸说,妈妈,我是真的梦到爸爸了。游兰青定论她在胡言乱语,死了这么久的人,还梦什么梦,并且带她去看神婆,灌她喝下一大碗烧符的纸灰水。

    那碗纸灰水膈得她嗓子严重发炎,半个月都不太能说话。

    游兰青满意道,神婆有用,你看你,再也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啦。

    赵东沿听完直皱眉。

    温芸“后来她相亲,再婚,更不准许我提父亲的名字了,怕新丈夫不高兴。”

    赵东沿忽然懂了,问

    “程岭墨是不是,程家第一个对你示好的人”

    温芸睨他一眼,“这种气氛忽然提他,是不是不友好”

    “越好的气氛,就要多提。”赵东沿说“能够事半功倍,帮助你更快脱敏。”

    温芸笑起来,“你说话的样子,真像老温。”

    赵东沿无所谓地耸耸肩,“你要喜欢,以后也可以叫我老赵。”

    “你别说,这个称呼在你身上一点都不违和。”

    “说我老”

    “不,是踏实,靠谱。”温芸伸了伸懒腰,盘腿坐在地板上,顺手起了瓶芬达递给他,“以后你的小孩一定很幸福的。”

    看得准,看得远。

    但有一点说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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