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暴君这四个字,和他相差十万八千里
姒履癸肚子里憋着一股气,
全撒在了他手中的铁钩上。
因为生气,姒履癸只是把铁钩扔到窑里还不够,他找了个匣子,把铁钩扔进去。
又恨恨地随手抓一把旁边已经筛选得纯粹细腻的粉末状陶土扔上去,直到把断裂的铁钩埋了好几层。
但是仍然不解恨,又踩上去,剁了两脚,仿佛在跺他那被神仙预言的命运。
暴君他绝不会是暴君
到最后,姒履癸才脸色铁青把这些全扔到窑里去,希望能将这铁钩融得一干二净,再也不会让他心烦。
殊不知,他这一连串糟蹋铁钩、陶土以及暴跳如雷的举动,已经吓得周围的奴隶们瑟瑟发抖,全跑了。
本来大家伙儿都没那么怕新王的,但自从神迹预言后,不管姒履癸做什么,他们都会联系到“暴君”上面去,这不就慌得一批。
只要一个叫“甲”的奴隶没跑,因为他是负责烧窑的,想跑却不能跑。
甲穿着最破烂的草裙,光着膀子和脚,衣不蔽体,浑身都黏着土和灰,头发脏乱,只露出一双眼睛还是黑白分明的。
甲的家族世代就是奴隶,他没有姓氏,也记不清自己的年龄,从出来以来就没打理过自己。
他的母亲在馒头窑外生下他就死了,他在这片地方长大,跟着父亲学习烧窑,永远都是这片作坊区的奴隶,服务于夏王朝。
今天的神迹天幕,甲同样全程观看,所以对不远处正在闷闷不乐的姒履癸更加敬畏几分。
没有人不害怕暴君,甲当然也怕。
他控制着手抖,不停地往窑的上层里添柴草。
幸好那暴君也没想象中那么可怕,甲偷偷观察着,不知不觉提着气。
就这样,姒履癸面无表情在窑门外杵了一整天,甲默默烧窑烧了一整天。
新王和奴隶之间从来都没有话说,可今天,姒履癸却破了例。
天快黑的时候,他走到甲的旁边问“窑烧好了”
只是一句简单的话,甲却有些腿软。
他没来得及回答,姒履癸忽然又问了一个完全无关的问题,“你说,孤可能是暴君吗”
甲这下彻底腿肚子抽筋了,他忙跪在地上,不断害怕地磕头,嘴里说不出话来。
甲本来就笨嘴拙舌,他只是个烧窑的,可能十天半个月都说不上一句话,现在面对姒履癸,更是怕说错什么。
虽然他倒是没觉得姒履癸现在是个暴君,但神仙的话,不会骗人。
姒履癸看他这样就很烦躁,奴隶们都怕他,这让他很生气。
只有暴君才会让人害怕。
姒履癸不想再多搭理这奴隶,一脚踢开他,亲自开窑。
等里头冷却完毕,他才进去,检查自己那“暴君”的象征物。
可是令他气愤的是那拧成了一团的铁钩竟然完好无损,还好生生地在那匣子里
不仅如此,还多了一片奇形怪状的从没见过的东西,挺平整的。
姒履癸拎起来,打量一眼,不知道这是什么,他使劲捏了捏,还很结实。
他好奇地走到外面,拿着这东西对着夕阳照了照,不透光,还挡风。
姒履癸愣了,他头脑何其灵活聪明,忽然有了新的想法,对着不远处的甲激动喊道“快,取些水来”
甲连忙拿着猪牛胞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