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程柠性子静,稳得住,周三婶子教了她,她不急不躁地找好角度,用着巧力慢慢塞竹篾,看得周三婶子撇嘴,嘀咕道“你这可真是,编个席子都能跟地主家小姐绣花似的,就你这,一天怕不是只能编出半尺长来,当编头绳呢”
说得大家都往程柠这边看,笑出声来。
程柠无语,头绳,你能用这席子做头绳
但她自然不会傻得跟周三婶子犟嘴,但也不受影响,仍是慢慢仔细地编,隔上一会儿还要吹吹手,歇上一会儿,周三婶子看得嘴角直撇。
程柠也不介意,就跟她慢条斯理道“婶子,我刚学这个,肯定编得慢,但熟练了,手适应了,肯定就能慢慢快了。我这会儿要是贪快,手受伤了,后面才是啥也干不成。”
周三婶子嘴角再撇,偷懒就是偷懒,小嘴“叭叭”的,一看就不是个老实丫头。
程柠本来想说“至于工分,我这两天算是学徒,工分少记点就成”,可这话说出来会影响到其他新来的知青,到底还是吞下去了。
这边正说着这话,另一边却是传来“啊”得一声。
众人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赵枝正左手握右手眼睛通红。
那握着的右手食指正冒出血来。
“哎哟。”
教赵枝的是大队长媳妇罗婶子,她看到赵枝受伤,忙放下手上的活计查看赵枝的情况,看到她白嫩的手红通通的,血不停的从小伤口渗出来,叹了口气,道,“赵知青啊,这些都是技术活,你得小心些,一开始慢慢来,你这么弄伤了手,后面还怎么干”
这话竟是跟旁边程柠刚刚说的话呼应开来,赵枝本就又痛又难受,一听这话,再也忍不住,眼泪就滚了下来。
罗婶子一看她竟然哭上了,一时就有些无语。
就她自家小女儿,在村里算是娇养的了,十岁第一次下地割麦子,一不小心大镰刀割了手,那血流的一地,吓得她魂都飞了一半,赶紧查看,看是不是整个手指头都给割没了,当时也没见她那傻闺女掉一滴泪,还笑嘻嘻的。
你说你都二十几岁的大姑娘了,就因为不小心被竹篾子划了下手,别人也没说你啥,你就哭成这样
这还不算。
男知青看到这边动静,听说是一个新来的女知青割伤了手,顾竞文和廖盛都放下了手上活计一前一后的跑了过来。
顾竞文十分心疼,转头就问罗婶子,道“婶子,赵知青的手受伤了,能不能让她歇会儿,回头再做些别的活”
罗婶子
但罗婶子是个厚道人。
她再叹了口气,道“成了,成了,就别哭了,先歇着吧。”
反正我看你就是做一天也做不出啥来。
她再瞅一眼赵枝已经编好的那一小块席面子,纹路稀疏还不规整这也没用,她摇了摇头。
廖盛就站在一旁瞅了一会儿,瞅瞅赵枝,再瞅瞅程柠,有些愁。
最后他还是认命地挠了挠脑袋,回去跟大队长说了声,转身回宿舍去了。
大队长吼了一嗓子“赶紧回来,不然扣工分”,是对着廖盛吼,同时也是对还围在女知青那边的顾竞文吼。
顾竞文皱着眉头回去了。
另一边廖盛很快回来。
他扔给了程柠一对半指的皮手套,道“东塬的。”
众人
众人委实有点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