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看见了一名大胡子,他记得对方是这艘北方信仰号的大副。
大副身边跟着两名下属,正在隔壁的房间核实客人的船票与身份,并告诉对方要小心保护财产,因为船上有小偷。
原本以为客轮公司的人不敢随意检查舱房的乘客,可如今他们却这么干了,这倒是令维克托感到意外。
当那位大副来到维克托这边时,双方目光交接,随后大副立马伸出手来,开始做自我介绍。
“啊,我忘了您的住所了先生,我是克拉克雨果,这艘船的大副。”
维克托很自然地同对方握了手,能明显感受到大副手掌上粗糙的皮肤。
“有什么问题吗”他问。
大副回答“其实也是您提出的问题,一开始我们以为混上船的就只有一两个小贼,可后来我们盘查了整艘船,逮住了两个家伙,发现他们其实是一个团伙,可能有十多个人。”
“十多个人”维克托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
“没错,我们也被吓了一跳,被逮住的人伪装成了船上的工作人员,可能还有别的小偷在假扮乘客或者混在甲板下的那些邋遢鬼中,船长下达了命令,今晚舞厅和餐厅禁止开放,让所有乘客先待在房间里,由我们依次核实身份。”
看来摩根船长顶住了压力,选择保护轮船公司的招牌了。
不过,维克托对窗外的景色有些在意,他询问了一句“稍等片刻,我在窗外看不见印东大陆的海岸线了,你们有确认过这艘船的航线吗”
克拉克大副皱起了眉,与身边的下属对视了一眼,然后很自信的回复维克托“放心吧,我们的船长有着四十年的航行经验,不会出差错的。”
说完,大副就领着下属离开了。
他们当然不会核查维克托的船票与身份,毕竟他是第一个报案的,当时就已经出示过票据了。
房间门紧闭,维克托坐回位置上,望着已经暗下来的天空,内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
海面并不平静,但也没有惊涛骇浪。
水下的黑暗内,仿佛有什么阴影在诡异的扰动。
他一时兴起,伸手掐诀算卦,卦象很快就稳定在了“赤口”。
“行人有惊慌,鸡犬多作怪,病者出西方,更须防咒诅,恐怕染蕴疾”
喃喃自语一番,维克托的脸色变得越发阴沉。
明明在出发前,他就算过卦,当时是吉,现在怎么又变成了凶是因为时间周期已经过了吗
速喜速喜,在于“速”字,从早上到夜晚已经度过了一天,可能运势也随之改变了。
行人这一整船的都是“行人”。“鸡犬”或许预示着异类生物作怪,咒诅指的是无形之术
每当算出赤口这个凶卦,维克托就知道,马上要遭遇与无形之术有关的凶险之事了。
他现在只是在乘船去山弗朗,没有与任何船上的重要人物起冲突,不应该会有针对他的先见者出现,除非跟上次去里尔奎那样,消息走漏了风声
然而他并没有乘坐威廉购票的那艘游轮,是自己去买了票提前出发的,独自上路,没有同伴,消息又怎么会走漏呢
维克托捏着下巴思索,他把以上推断清空,重新理清逻辑,忽然得出另外一个结论。
或许这来自无形之术的威胁,不止是针对他一个人,而是这一整船的人
卜算子虽然没办法跟占卜师那样直接了当地给出结果,但他的卦辞总是会让人浮想联翩,能够以此推算出更加广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