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娟来之前,便想好了说法。她编了一个故事在年少时救治了一位病重的老者,后来那人说自己是墨门后人,见她对格物之术好奇,便教了她一些,还给了她两个方子,以为酬谢。教了她一段时日后,那老者便离开云游天下去了。她那时年轻,也不知道这方子多紧要,只念着这师生情分,好生收在身边,后来,嫁人,生儿育女,琐碎事务缠身,她也就慢慢忘记了这桩事。若不是尤老爷去世后,尤家孤儿寡母境遇窘迫,她还不会想起这桩旧事。
暗香香水是她的尝试,小试牛刀后,收益丰厚,惊喜地发现这方子确实有用,她便想到了另一张方子水泥的制作。这可比那香水重要得多了,而且有关国计民生,因此不敢藏私,当献给朝廷。
这说法其实有些离奇的,忠顺亲王微微笑着,也不是太信,但他并不想追根究底,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不是么只是他有些疑问,需要黄娟回答。
“尤夫人,本王看着这水泥制作似乎并不太难,用途却极广,如果你自己经营,那前景必定很好。献给朝廷,那等于舍弃了下金蛋的金鸡,夫人这真是大义啊”忠顺亲王赞叹了两声后,话语一转“但本王想听夫人说一说自己的真实想法,尤家还有贾家这门姻亲,既然有这样的好处,为何不与之互惠互利”
黄娟脸上呈现出踌躇之色,再一咬牙,对忠顺亲王言道“不敢欺瞒王爷,尤家与贾家虽有姻亲之名,却也没有姻亲之实。尤家这样的门第,又败落了,贾家如何看得上当初也是大姑娘看着咱们娘两实在过得不容易,才求丈夫帮衬一二的。但这求人之事,不能一再为之,终究也得靠自己才是”
“王爷,我并非大姑娘的亲生母亲,膝下两个女儿也是前头丈夫的骨血,大姑娘心善愿意帮忙,我们也不能不知分寸,一再相扰。况且,她在那府里,也不好过啊”黄娟苦笑道“她只是继室,尤家门第又远不及贾家,在那府里并不受尊重,也不能当家做主的,处境尴尬。”
“按说,家丑不能外扬,但如今我也顾不得了。我那大女婿,宁国府的珍大爷是个不顾伦理,贪花好色的,我那两个女儿也长大了,去贾家时,他对自己的妻妹都露出窥觊之意来。我这个做母亲的,岂能容忍,更要防着他要以尤家要依仗贾家来要挟坑害我两个女儿”黄娟一咬牙“他,他连自己儿媳妇都”
黄娟咽下了下面的话语,脸上露出羞愤之色。忠顺亲王立刻就懂了,也是吃了一惊,呵呵,贾珍这么会玩,贾家真正是糜烂不堪
忠顺亲王自忖他自己是喜欢听戏玩乐,养戏子男宠到满京城尽知,但他再怎么放荡不羁,也没动过儿媳、妻妹这些女眷的心思啊嗯,这就无怪乎尤夫人要苦心积虑地要求到自己面前了,人家只有两个女儿了,岂能不珍视
“王爷,这是水泥的制作方子,我详细地撰写了下来,请王爷帮我转献给皇上,以表忠心”黄娟从袖中套出几张纸,恭恭敬敬地呈上“王爷可以办起工坊,工匠制作时如果有不明之处,我随时可以前去指点,绝不推辞”
“好,那么尤夫人你要求的是什么”
黄娟弯腰施了一礼“雷霆雨露,都是君恩,单凭朝廷裁决,哪里有我求的份儿”把姿态放低才是最好的态度,上位者可不喜欢底下人恃功矜能,但根据黄娟打听到的情形,当今皇上奖罚还是比较分明的,尤家的情形,他也会从忠顺亲王处了解到的。
奖顺罚逆,才能收拢人心,哪怕是为了恶心贾家这样的武勋你家的姻亲都厌恶你的所为,不愿与你合作发财,很警惕地防着你呢,当今皇上也不会让黄娟白忙一场的,而且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