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季也是一个让人感觉很舒适的人。
跟了郁淮十年, 郝川在郁家的地位不低, 见过的人绝不算少。
他见过眼含春水, 明里暗里想把郁淮勾到床上的小妖精, 自然也就见过精致懵懂,纯白不染的小天使。
不说别的,就说心心念念想和郁家联姻的叶小公子,容貌精致, 家世清白, 漂亮的不像真人, 跟个瓷娃娃也没什么区别。
他老板的性格太冷了, 在郝川看来, 他如果要选,这样的瓷娃娃就很好, 瓷娃娃会爱他, 会依赖他, 会被他保护的很好。
郝川没有想到在一段极具稳定的感情里, 需要被安抚的可能是他老板。
虽然可能不太看得出来。
季也毕竟昏迷了十年, 在他醒来后,自己虽然对这件事也有点惊讶, 不过接受度还算良好。
不正常的反而是他老板。
一阵兵荒马乱后, 郝秘发现, 对于身形修长, 容貌美丽的青年, 他老板似乎产生了一些神经质的紧张。
大约是一些失而复得的后遗症, 因为季也在修养,他们暂时没有住在一起,但是他每天天不亮就要来到季也床边。
也不说话,就是安安静静的看,睫毛垂着,像一只蛰伏在深夜中的大猫。
听起来或许还好,但其实是一种极为惊悚的状态,有时候郝川换班,或者早上来的比较早,看到他的样子,都会心里一惊。
但季也好像从来不这么觉得。
他只在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怔了一下,郝川当时也在,也就是这短短几秒,让他断定,季也其实也觉得这种行为是不太正确的。
但他从来没有说过,并不是屈服于郁淮给的压力,或者是心怀愧疚的隐忍,更不是因为恐惧,却无法言明的卑微。
季也他是那种怎么说呢。
郝川很久之后,才勉强给出一种形容。
季也是那种,很有爱意和包容性的人。
他其实已经感觉到了郁淮的不安和神经质,但是他没有试图去纠正郁淮,告诉他这是病态的,但也没有纵容他,继续这样下去。
季也似乎把它当成了一种,伤口之后留下的合理伤痕。
它的出现,不是一种错误,但也不需要被时刻怀念。
郁淮天不亮就盯着他看,季也就给他看,从来不用为他着想的理由赶他走,或者是认为他冒犯了自己。
但只要季也中途醒过来,他就从未慌乱,他只是迷迷糊糊的,含着睡意看郁淮,好像他们一起生活了很久,会掀开被子问“你怎么不睡觉啊。”
等郁淮无比小心的躺在他身边,他又会无意识盯着人看,浅色的眸子在黑夜中无法聚焦,就慢吞吞蹭过去,亲一亲郁淮绷着的下颔。
他们之间有一种很独特的相处方式。
在季也养病的半年时间,郝秘书尽职尽责,真实的记录了郁淮由故作淡然到神经质,又从神经质重新理智冷淡的全部转变。
郁家的基本盘是在京市,尽管郁淮手里并不只有郁家,但许多必要的工作还是需要由他出面。
半年来,除了处理这部分工作,郁淮的行动轨迹基本就是在海城这边。
季也自己是比较稳定的性格,基本上,如果有工作他可以忙,但如果空闲时间比较多,他也能耐得住寂寞,呆在家里。
季也便更多的呆在郁淮能看到的地方。
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