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大气到夸张的办公室内,没有开灯,然微亮晨光已穿过落地窗透射进来。
谢正华侧坐在舒适的真皮老板椅上,右手端着酒杯,无意识轻轻摇晃,橙黄色酒水沿着杯壁随之旋转成涡。这是他的办公室,商用大楼顶层,房地产公司总裁的办公室,他已经在这待了一夜,没人知道。
耳旁,是由顶级音响设备带来的悠扬旋律,也于屋内上空盘旋回荡,放的是他最喜欢的歌。
虽然曲子有些复古老调,但到他这个年纪也基本听不来所谓的时髦歌曲,也就这些充满创作激情感悟且镌刻时代印象记忆的经典老歌,才会成为他们这代人的精神食粮。
抬手看了下手表,六点零八分,微微皱眉。
这动作在过去的八分钟内,做了三次,这是第四次,平均每两分钟一次。或许谢正华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但如此频繁举动无疑暴露出了什么,他的内心情绪也许并不如表面看来这般镇定悠闲。
他在等电话,等一个事先约定好的电话。
这电话该在六点打来,然后里面的人会告诉他一切尘埃落定,完美收工。但是,对方失约了。
不该出现这种状况的,尤其是从对方所从事的特殊职业角度来说。不过,是人都会犯错,或许是被其他事情耽误了,也可能是一时忘记,没什么的谢正华是这么告诉自己的,然后他沉住气等到现在。
“一杯酒两角眼,三不五时嘛来凑阵,若要讲、博感情,我是世界第一等”
六点十分,终于,谢正华等不下去了。放下酒杯,拿起桌上形似老式大哥大的手机,一键拨出。
嘟嘟嘟
空响二十秒,直至最后自动挂断,无人接听。眉头逐渐皱起,谢正华再次拨出,嘟嘟嘟
这次只响三秒,挂断。显然不是自动挂断,而是被电话那头直接切断。
谢正华愣了愣,低头看着那特殊电话,神情一时不可思议,旋即,方才刻意回避压下的某些情绪,就像被大闸强行阻断的奔腾潮水,瞬间狂涌袭来下意识抬手解开领间衬衫纽扣,解了两次,左右拉了拉,呼吸急促
计划失败
怎么可能以前都顺顺利利的,哪里出了问题还是,只是自己吓自己
谢正华不死心又拨出电话,很遗憾,这次直接盲音。
“艹出问题了、肯定出问题了”不自觉起身喃喃,愤怒且焦虑,来回走了几趟,此时谢正华脑子里的想法很多很杂很乱,具体在想什么估计他自己都不清楚。
某个瞬间,陡然想到什么,急步走回办公桌前,哗的拉开右手边抽屉,拿出个透明袋子,里面装着一摞证件、护照什么的。
这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不过当时他并没觉得会用得上就是了。随即手掌微顿,又从抽屉里拿出个手机,拆开的。晦暗不明光线下,谢正华神色若风云莫测变幻不定,迟疑犹豫踌躇,最终,还是安上了手机卡和电板。
悦耳开机铃声,不去管那些未接到的电话短信,翻开通讯录,找到个标识为柳副行长的电话,一边拨出,一边拿起手旁遥控器调低音响音量,
“是缘份是注定,好汉剖腹来叁见,呒惊风呒惊涌,有情有义好兄弟”
伴随着悠扬歌声,嘟嘟等待音直至盲音,同样无人接听。再打,提示关机谢正华身形晃了晃,另一只手臂下意识撑住办公桌面,刹那间,脸色苍白无比。
如果说之前是愤怒和焦躁的话,那现在谢正华的情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