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兵器的碰撞声,拼杀地嘶吼声,后是一阵阵惨叫哀嚎声,便传来了班老头一众人的相互呼应声。
听到每个人都应声,罗一长长舒了一口气,随后浑身无力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还是小股的厮杀,几千几万人的列阵搏杀不知道会是个什么骇人样子。
缓了一会,将篼鏊摘下放到一旁,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罗一对着木车大喊道“洪秀,春生,快过来给我卸甲。”
应声跑出来帮着卸甲的只有春生,却不见洪秀,罗一撇撇嘴,故意调侃道“洪秀,这次是卸甲又不是穿甲,你这么偷懒我可不给你做吃食。”
等了一会还是不见洪秀应声,罗一眉头一拧,“春生,洪秀可是走了”
春生摇摇头,“没听到洪秀小娘子那边有动静,是不是又和您玩闹呢。”
罗一心中忽的一紧,杨洪山都应声了,洪秀不可能为了和自己皮而不过去看看。一定是出什么情况了。
顾不得甲胄还没卸完,罗一推开春生向车后走过去,“你去引火,我先去车后看看。”
站到方才穿甲的地方,看到洪秀靠着大车坐在地上,罗一心头一松,“你这是睡着了心可真”
调侃到一半,罗一脸色一变,一股血腥味从洪秀身上散发出来。
猛得蹲下将手放在洪秀的鼻前,感觉到了呼吸,罗一稍稍安心,对着春生大喊“洪秀受伤了,快引个火把过来。”
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罗一在洪秀身上摸索了几下,在大腿的部位摸到了一支箭矢。
顺着箭矢在四处摸了摸,感觉地上的血迹好像不太大,罗一心中稍稍安心了一些。
“罗郎君,火把引好了”春生举着火把过来,看到眼前的情景,立刻惊呼一声,“洪秀小娘子怎么中箭了”
罗一拿过火把,借着火光在中箭的部位仔细看了看。
金属箭头全都钻进了肉里,好在看血迹与出血量应该是没伤着动脉。
将火把往前移了移,看到洪秀小脸煞白,眼睛紧闭,嘴里紧紧咬着衣袖,罗一的心狠狠抽动了一下。
“春生,快去喊老夫人与杨洪山过来。”随后罗一又连忙摆手,“先找块车厢板,把她抬上去你再去喊人。”
罗一与春生一抬一动之下,洪秀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罗一后,目光中先是一喜随后便满是痛苦。
“衣袖先咬着吧,别急着说话。”将洪秀在车厢板上放好,将火把用力插在地上,罗一脱下内里穿着的褂子,绑在了洪秀的大腿根以减慢血液的流速,“待会就给你做好吃的吃食,到时候就没那么疼了。”
安慰了一句洪秀,罗一跑到另一辆木车旁,将李泌当做伴手礼送来的两坛子酒翻找了出来。
揉着眉心思索了一下,罗一又翻出了一个大碗出来。
闻讯跑回来守在洪秀身旁的杨洪山见罗一拿着酒坛子过来,眼睛立刻变得通红,怒斥道“洪秀受了箭伤,你还要吃酒”
罗一先是紧张地看了看洪秀腿上的箭矢,见没被拔掉,才看向了身上血迹斑斑,表情狰狞的杨洪山。
“我与你一样心疼洪秀。”将酒坛子放下,罗一指了指被扑灭的篝火堆,“不想洪秀创口发肿流脓,就先去把火引着。”
杨洪山知晓军中最怕的就是箭伤,箭头拔出来时,上边的倒钩会将创口豁开一大片。
极难愈合不说,八成的人还会创口溃烂,起了热毒而死。
罗一虽然品行不怎么样,但做事擅走偏锋,极其擅长鼓捣奇奇怪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