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这样的,以前受了多大罪啊”
宁灼相信,本部亮这一番絮絮叨叨中包含的感情全是真的,是发源自天性中的舐犊情深。
冥冥之中,他跟唐凯唱就是血脉亲人,是天然的投契。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唐凯唱是在无边孽海中开出的一朵小花,轮不到本部家去采。
本部亮也察觉出了自己的语无伦次,擦了擦发热的眼窝,重新组织了一下,结果仍是越组织越乱“我总觉得,和他心里很近他要走,我舍不得,真舍不得,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人老了,就想有个家”
宁灼无情地冷眼看着哀伤爬上本部亮脸上的每一寸皱纹,只用一个问题,就堵住了本部亮的嘴“那你之前干什么去了呢”
你儿子造孽的时候,你在哪里
唐璧孤独地死在浑浊的营养液里的时候,你在哪里
本部武的龌龊行径东窗事发的时候,你又做了什么
这样的人,老了,贪恋家庭温暖了,想要懂事、听话、投契的孙子陪在自己身边了。
世界上可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宁灼不和他多说话,摇着轮椅走开,留下本部亮这个麻木不仁了大半辈子的老人,由得他后知后觉,痛得剜心彻骨。
他以后的人生里,都会被这种孤独的痛楚缠身。
他不配享受幸福,也不配去弥补。
宁灼离开屋子,刚一偏头,就看到了屋外不知道等候了多久的林檎。
林檎直起身子,说“你们可以走了。”
他知道宁灼可疑。
但目前的证据,没有一项能指向宁灼的,包括他们刚才在屋内各自的对话,也无法作为证据去指证什么。
林檎已经看透了,宁灼运用的是银槌市的法则。
在这里,只要在法则庇护下的其他人无罪,他也就无罪。
林檎又说“你刚才说,你们要走”
宁灼“嗯。”
“离开银槌市”
“嗯。”
林檎递给他一根烟,这是刚才负责人散给他的“这么突然不是怕我抓你吧”
宁灼接过来,并不点燃,只是用嘴唇抿住“你试试。”
林檎给自己点燃,烟草咝的一声,烧出了辛辣的薄荷香“傅爸爸也走”
宁灼“不知道。你走不走船上也给你留了个位置。”
林檎叼着烟,任凭袅袅青烟徐徐上升“不走了。这里还需要我,我想要做的事情,还没完成。”
宁灼一点头,认同他的决定“你一个人,撑不撑得住”
林檎“我撑不住,想想你们,想想爸爸,就能撑得住了。总不能叫你们失望。”
宁灼又问“和这些人打交道,你能记得你的本心吗到时候,谁又能管住你”
这个问题带了几分诛心的意味,很难回答。
林檎默然了很久,沉默到一支烟缩短了一半,才给出了回答。
“如果你将来还能回来,我又真的变了”林檎把一颗冰冷的黄铜子弹交到他手里,“你就用这颗子弹来杀我吧。”
宁灼态度自然地收下了子弹“还有别的事情吗”
“这里已经没有了。”林檎不舍地微笑道,“我就是来通知你们,可以走了。”
“你没有事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