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娜”里,宁灼和单飞白刚刚结束一场交合。
他们都有些懒洋洋的,
没有分开,只是躺在床上。
宁灼塌着腰,一手搭在自己的耻骨上,猫一样静静伏在床上,身边是温暖的肉体气息单飞白身上的味道很干净,有点像是晒足了阳光、柔软雪白的棉织物,新鲜得让人愉悦。
单飞白在后面揉按他的脊骨,一颗一颗的,从上至下的。
他问“宁哥,你在想什么呢”
宁灼想一想,竟然发现他什么都没有想。
这让他下意识地焦虑起来。
他很少有这样的体验。
从他拥有记忆时起,他就在为父亲的工作,母亲的身体操心,长大了更是如此,一颗大脑运转得永无休止。
这样短暂的放松,让宁灼油然而生一股陌生感和羞耻感。
他将脸埋进柔软的枕头,试图逃避。
单飞白心情正好,攀着他的肩膀说话“宁哥,玩个游戏呗。你想一个动物,然后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
宁灼想象了一只小狼崽子,眼睛还蒙着薄薄的一层蓝翳。
他嘴上应道“无聊。”
“小游戏嘛。”单飞白用鼻尖蹭着他的肩窝,“嗯我猜是狼。”
宁灼“猜错了。”
单飞白把脑袋探出一点,从侧面窥探了一下宁灼的神情,旋即缩回了原处,笃定道“猜对了。”
宁灼心里掠过一阵烦躁。
惯性思维让宁灼不会把单飞白的这番言行解读为调情,而是一种仿佛已经把他轻松握在掌心里,可以随意捏一捏,碰一碰的轻薄态度。
他平静答道“我想的是一只兔子。死兔子。”
单飞白本来还挺高兴,突然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他愣住了,心里也闷闷地不痛快起来“宁哥,别提死,也别说那个。”
宁灼反问“你那些手下不是挺爱在私底下这么叫我的吗”
单飞白一时张口结舌。
那时候他们是敌对关系,在面上轻贱彼此是常事。
以他们那时候见面流血的架势,真要客客气气的才是咄咄怪事。
宁灼长得好看,那“兔子”的外号也并不是由“磐桥”而起。
这帮直男还动不动叫唤“日死宁兔子”呢。
说白了,就是痛快一下嘴。
但宁灼介意,单飞白马上认怂“哥,是我没管好他们。我从来没带头叫。”
这倒是真的。
从小到大,他永远叫他“宁哥”,即使把匕首往他身上捅的时候也不改分毫。
单飞白心思机敏,他知道宁灼并不是在意这些。
突然发难,一定有他的理由。
他扳住他的肩膀,想要同他对视,同时试探着问“刚才不舒服吗”
“舒服。”宁灼睁开眼睛,“挺舒服的。”
他避无可避地撞上了单飞白专注的视线。
随即,宁灼偏过脸去。
他不愿看单飞白的眼睛。
他望着自己的神态,像是在认真勾勒着一个“家”的未来。
宁灼提起了之前单飞白向他提起过的那个浪漫而不切实际的构想“想了想,建桥还是太浪费了。造一艘船还够。把能带走的人都带走,让愿意留下的留下。”
单飞白的心猛然一跳,
但那心跳成分更接近于心悸,而不是欣喜。
他敏锐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