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是林檎走到了有他的那一间。
又偏偏在此时,监狱广播声响起了。
既然计划开始了,有些人无论如何是避不过的。
于是,宁灼越过单飞白的肩膀,按下了抽水马桶的按键,随即一把揽住他,低声道“出去。”
当三个人同时出现,病房里的气氛迅速变得微妙起来。
林檎定定望向宁灼。
面对宁灼的质询,林檎答非所问道“你个子没怎么变。”
话说出口,林檎也知道这话说得不漂亮,忙笑着摆了摆手“不对不对。你”
宁灼向外望了一眼,看到了不远处正在指挥拍摄的凯南先生。
他收回视线,打断了林檎“什么时候和i公司混到一起去了”
林檎好脾气地一笑“不借他们的力,我进都进不来。”
宁灼面上不显,在心里轻轻一点头。
他是有心要捧林檎一把。
但林檎要还是固执地认为,在银槌市靠“破案能力强”就能解决一切,那他更适合去扮家家酒。
目前看来,林檎还没那么愚钝。
“你呢”林檎以一种极其温和的态度,问出了他最大的疑惑,“你怎么在这里”
宁灼答“业务工作。”
林檎“什么工作”
宁灼抱起双臂,戒备道“这是审问吗”
“不是。”林檎说,“是朋友的关心。”
单飞白在旁边轻轻点头“啊,朋友。”
宁灼转过头“有你什么事儿”
单飞白小声控诉“偷我苹果。”
他孩子气的腔调让宁灼在不动声色的紧绷状态中略略松弛了下来“闭嘴。一会儿再削一个给你就是了。”
林檎的脸有点发烧。
毕竟他苹果还拿在手里,属于现行犯。
林檎开口“我不是故意的。小时候宁也给我削过一样的苹果,看着有一点怀念。”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单飞白的血直往脑门上涌。
单飞白看向宁灼,声音稍稍拖长“宁哥这么好啊。”
林檎联想到前几天电话里的那个年轻男人低低喘息的声音,心下对他们的关系猜到了几分,马上尝试撇清关系“他是人好对谁都好。”
单飞白非常擅长利用自己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挑在这时候插科打诨,能够稍稍化解一些他们出现在这里的不合理,也能给宁哥留出更多的情绪缓冲带。
可现在他是认真地难受了,心脏火烧火燎一样地热着、涩着、酸着。
宁灼发现单飞白的脸一下子黑了。
这么多年的习惯使然,看他吃瘪,宁灼自然觉得有趣,嘴角微微翘了一下。
心情放松了下来,那一点不安的情绪也紧跟着烟消云散。
他转向林檎“你刚才问我什么我为什么在这里”
林檎转向他“嗯,我”
宁灼说“我来这里保护一个叫本部武的人。”
寂静。
让人心悸的寂静,像是无形无相的潮水,再次在病房里扩散开来。
林檎单手按上了黑铜警棍,用拇指反复抚摸着顶端,好分散心底骤然汇聚的压力。
林檎向他确认“本部武”
宁灼“是。”
林檎“他雇佣的你”
宁灼“是。你认得他”
林檎“他为什么要雇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