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灼能调查到的东西,林檎也能查到个七七八八。
他唯一的宝贝女儿,很有可能是金查理曼害死的。
但是
林檎在心中默默苦笑了。
要定薛副教授的罪,必须要证明他有动机。
要证明他的动机,就要把金查理曼的事情抖出来,彻底还他女儿一个公道。
这个结果,绝对不是“白盾”当局乐于见到的。
就算林檎将情况如实报告给“白盾”上层,他们也只会把这件事压下来,然后再暗暗想办法,给这个可怜又温柔的父亲今后的生活造成无穷无尽的麻烦和困扰。
这件案子牵涉太广,不大可能是薛副教授一手策划。
他必然是有帮手的。
林檎感觉,这位帮手心思过于缜密了。
这一招的高明之处在于,如果“白盾”派出的调查组是个想要敷衍了事的,他们根本不会仔细调查,也自然不会找到薛副教授。
但换来一个敢查、肯查的自己,真的调查到了这一步,他却不能说。
他甚至不应该汇报给“白盾”。
因为林檎没有证据,却有良心。
薛柳的家里干净自然得找不出一丝纰漏,他甚至不知道本部武是谁。
背后的人,在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地利用一个警察的良心。
至于小警察,则完全没有林檎的这些心思。
他全程旁听下来的结果,是知道了薛副教授人不错,没有刁钻、刻板、爱说教的坏习惯,斯斯文文的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又请了他一杯茶,可以说是一个标准的好人。
他们早就调查了他的信用点使用记录,没有任何私自购买化学品的记录。
薛柳的账户上,近期倒是有一笔比较大的可疑支出,对方是一个查不到身份、也无法追溯的黑户头。
可他的解释也是合情合理去黑市找医生治疗脸部烧伤了。
他的家里更加没有任何自设的实验室。
至于动机
他的确失踪了一个女儿,但他从来没有为此大吵大闹过,该上课还是上课,该下班还是下班。
这样一位斯文有礼的教授,怎么会突然发了疯,把自己改头换面,专程去杀一个必然会死的杀人犯呢
于是,小警察给出了他的结论“薛副教授没什么嫌疑呀。”
林檎不置可否,柔声启发道“你觉得我们下一步该向哪里行动”
小年轻兴冲冲地一比划“当然是去找第一嫌疑人谈谈话了”
亚特伯区第一监狱,高级监狱区的囚牢里。
单飞白正取了一本小说,摊在腿上一页页翻看,就见宁灼大踏步从外推门而入,脸色略见苍白,额角缀着薄汗,像是冬日里附着在陶瓷上的冷水珠,一滴一滴的,更衬得他皮肤底色晶莹到几近透明。
宁灼先进了盥洗室,将手伸到了自动水龙头下。
紧接着的是一片安静。
没有水。
宁灼正困惑着,就见单飞白走到盥洗室门口,探了个脑袋进来“宁哥,刚刚通知了,停水半小时。”
宁灼面无表情地回过头来。
他这一回身,单飞白才顺利地看清了他稍稍破裂的唇角、衣角上附着的灰尘,以及满手半干的鲜血。
单飞白是无法分辨血的红的。
他眼里的宁灼,是一段黑白默片里的漂亮主角。
只有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