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灼每一刀都扎得既深又狠,连给三哥挑刺的空间都没留。
在宁灼又一次从创口里拔出刀后,他抬起汗淋淋的眼睛,淡漠地望着三哥。
三哥也信守承诺这是雇佣兵的规矩。
他一摆手,金雪深就被按着头推了回来,跌跌撞撞地一头撞进了宁灼的怀里。
宁灼被他撞得泄出了一丝气音,但马上双手抓住金雪深的后衣领,把他捞了起来。
他望着把自己嘴唇生生咬破了的金雪深,什么也没说,只带着点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后颈。
视频到此为止。
录像播放完毕,三哥正要去看单飞白的反应,就听他淡淡地说“三哥,去刑罚室的处刑机,领十记鞭子。你自己去选吧,我没有力气。”
三哥脸上的得色还没消失,闻言一愣,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他刚想分辩些什么,就被单飞白一把揽住了脖子。
单飞白贴在他耳侧,低声解释道“你坏了规矩啊。万一将来你被海娜俘虏,宁灼他如法炮制,我也得这么把你要回来。你这样,让我难做。”
单飞白把话说得圆融又中听。
在三哥听来,就是单飞白也肯像宁灼一样,用血和肉来换他们这些手下。
三哥什么都没说,直起腰来,对单飞白重重鞠了一躬,旋即大踏步转身前往刑罚室。
三哥不仅没得到表扬,还吃了教训,其他参与了这件事的人也唯唯诺诺,讪讪地走开了。
单飞白得了片刻清闲,躺了一会儿,也是躺不住,索性从床上起了身,缓步前往会客室。
也就是宁灼自残换人的地点。
地上的血痕还没来得及冲洗,或者说,是他们有意留着,想要单飞白醒来后能看着高兴一点。
还有一件牛角扣的大衣,垃圾一样随便堆在墙角,上面沾满了鲜血。
单飞白看到一路带血的脚印,向外蜿蜒而去。
单飞白有些失神,踉跄着走上前,费力弯腰,抱起了那件过分沉重的外套。
紧接着,他踩着宁灼流下的血,摇摇晃晃、一跳一跳地往前走去,好像是在玩一种跳格子的游戏,直到走到血迹消失的地方。
宁灼又离开他了。又要恨他多一层了。
当时还只有十八岁的单飞白望着宁灼离开的方向,心里有点说不出的忧伤。
可低头闻到大衣上的血腥气,他又有些说不出的心动和心悸。
彼时的单飞白,分不清那是什么样的感情,只是抱着宁灼的大衣,在他的血里伫立了很久,直到那带着温度的血逐步风干。
后来,单飞白亲自动手,一点点洗干净了那件衣服,收藏在自己的衣柜里。
三哥在不久后的帮派火并中意外横死。
人死如灯灭,宁灼也没有再报复回来。
而单飞白在为三哥伤心了一段时间后,找来了懂得下手分寸、极端理智的于是非,让他担任了团队的二把手。
时间回到现在。
宁灼看他低头,直勾勾盯着自己腿部的伤疤瞧,取下松动的淋浴喷头,打开热水,劈头盖脸地照他的脸喷了过去“看什么”
单飞白抹了一下脸上成串滚落的水珠,又恢复了不正经的样子“看宁哥啊。”
宁灼扯来喷头,冲洗自己的身体“我问你,有什么好看的”
单飞白“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宁灼“看情况。”
单飞白“宁哥的身材”
宁灼静静注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