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不是我自己做的,我不爱吃。”
宁灼听得额角微微跳动“嗯,你适合靠光合作用活着。”
单飞白“那宁哥喜欢吃什么”
宁灼面无表情“我喜欢吃话多的小孩。”
单飞白得寸进尺“我想吃黄油。”
宁灼“没有。”
单飞白“橘子也行。”
宁灼一筷子啪的一声拍在了台面上。
单飞白可怜巴巴“我是病人诶。”
宁灼终于分给了他一点眼神。
他可怜是装得真像,一头狼尾小卷毛没打理好,乱糟糟的,全靠一条发带统一向后拢去。
他面上干干净净的,一点血色也不见,眼睛倒是明亮得像是落了一片星海,精神振奋清明得很。
宁灼突然觉出了点逗弄他的趣味“你以为你是在我这儿做客呢你仇人还在外面,惹烦了我,把你八抬大轿轿出去,他们没弄死你,搞不好正遗憾着呢。”
“倒也不会。”单飞白特别自然地说,“看在我爸的份儿上,他们弄我一次,不会弄我第二次的。”
宁灼舀营养糊的手停住了。
他注视着单飞白“单飞白,你是不是知道谁要搞你”
单飞白反问“我说了,有黄油和橘子吃吗”
宁灼作势要抽他,他笑着要躲,但大概是碰到了伤处,表情微微扭曲了一瞬,也没叫出声来。
宁灼把最后的饭打扫干净“不愿说就不说。你愿意出去我不拦着。别忘了你走到哪儿都欠我一根脊梁骨就行。”
在宁灼看来,单飞白最好老老实实留下来。
一来,就算背后的人不打算二次出手,但听他和匡鹤轩的对话,单飞白应该也不能完全明确是谁在背后主使。
按照他的性格,非要把那暗处害他的人咬死才肯罢休。
呆在“海娜”,潜回暗处,一边养伤一边调查,比他回到被渗透过的“磐桥”要更好。
二来,一个雇佣兵老大,被竞争对手给救了,还给安了一条脊椎,叫他跪下就能跪下,叫他瘫痪就能瘫痪,除非单飞白冒着巨大的死亡风险,再做一回手术把脊椎掏出来,以后“磐桥”再遇到“海娜”的人,还能挺直腰杆才怪。
三来,“海娜”的内部构造已经被他这个外人看到了。
单飞白但凡聪明一点,就知道该怎么选。
但宁灼绝不会亲口说,你留下来吧。
怪恶心的。
单飞白倒是一眼看穿了宁灼的潜台词“宁哥这么宽宏大量,愿意让我当手下”
“手下”宁灼轻快地笑了一声,“当初你有过机会。现在你只配当狗。”
单飞白扁一扁嘴“当初可是宁哥不要我。”
宁灼不跟他废话“当吗”
“当。”
单飞白的笑容相当灿烂明媚,没有一点羞耻心“我当。”
他的笑有着强烈的感染力,宁灼刚不自觉跟着他扬了扬嘴角,通讯器里就响起了一通语音通话。
看着屏幕上那串熟悉的号码,宁灼挑一挑眉,接了起来“罗森先生”
电话那边的“罗森”尽管极力伪装,声音里还是掩饰不住的失魂落魄“宁灼,我们的任务取消,请尽快把钥匙交还给我们。”
确定了见面地点后,宁灼挂掉了电话,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