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璋视线不着痕迹地掠过鸡腿,看起来就油腻腻的玩意儿究竟有什么好吃的,“你在想什么”
他好奇她知道这件事的反应。
为殷长衍惨痛的际遇一悲为她依然被爱而欣喜抑或是为两人之间方向未明的前路而惆怅
王唯一很诚实, “你。”
“我”
“感谢你呀。”王唯一继续嚼鸡腿, 隔着紫藤花丛看着殷长衍沉寂的背影,“听了你这番话, 我才知道殷长衍有心病, 病得很重。我想我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了。”
魏璋瞥了一眼王唯一,她是他见过最通透的人。人面对问题时, 一定会下意识地将自己置身于问题带来的困境中。而王唯一不是,她第一反应是解决问题。
“豁, 你要治病”
“殷长衍的病无药可医。”王唯一摇了摇头,“而且,有什么好治的,人活在世上谁没点儿心病。我会陪着他身边,一年, 十年,一百年一点点挤占心病的位置。”
嗯, 不止通透, 而且洒脱。魏璋上下打量王唯一, 眸中有一分赞赏, “明炎宗遍地淤泥,没想到还能长出一朵干净的花。”
“我当你在夸我, 多谢啦。”王唯一瞧着魏璋盘子里的鸡腿,酥脆咸香的口感别地儿吃不到, “你不吃的话, 能不能给我放着多浪费。”
魏璋拍掉王唯一的手, 把盘子挪到自己身边,“给我了就是我的,谁说我不吃。”
愣了一下。
明明刚才,自己还很排斥这油腻腻的玩意儿。
王唯一讪讪地收回手,“明明刚才,你还很排斥鸡腿,怎么突然就变了。”
过了一会儿,魏璋静静地说,“改变我的人,是你。”
殷长衍喝完喜酒,就告辞离开。湘儿送他两食盒喜饼,给已故的剑堂弟子们分享喜悦。
湘儿当初开罪杨玄霜时,是剑堂一直保护她。这一份恩情她铭记于心。
他一走,王唯一也没了留下来的理由,尾随在他身后,跟着他走了两个时辰。
两人之间一直维持着七步的距离。
他后背宽阔了,挺拔了,人也更稳重一些。
食盒看起来有点儿笨重,右手一直提不会酸吗他都不会想换个手哦。
呃,忘了他左手绵软、使不上劲儿。
走了这么久,他要去哪儿
等等,这个方向是环线道。他要去祭奠剑堂师兄弟们。
环线道。
风景秀丽的环线道上密密麻麻插满了墓碑,所有墓碑都是殷长衍亲手所立。
殷长衍放下食盒,站在原地半天没动作。
两食盒喜饼明显不够分,但又不能冷落任何一位师兄弟,愁人。
王唯一一看就知道殷长衍在烦恼什么。心中一喜,她和殷长衍的交集这不就来了么。
“殷长衍,要分喜饼是不是我有一个法子可行。”
被跟了一路,殷长衍丝毫不在意,他更多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毕竟只是一个有几分像唯一的路人而已,与他无关。
听到这句话,他愿意分一丝注意力在她身上,“什么法子。”
他这模样多多少少刺痛了王唯一。
王唯一上前,打开两个食盒,摆出所有喜饼。二指并拢画了一个火阵烤喜饼。
没一会儿,喜饼的香味儿出来,飘向整个环线道。
“诸位师兄弟,湘儿今日成亲,请大家吃一口喜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