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遇见不认识的人, 对方会跟他轻轻颔首、微笑示意。
气氛和剑堂完全不一样。
前面就是登记处。
一个弟子正趴在桌上把玩石子,见有人来,愣了一下。
多久没见到长这么俊的人了,一点儿不输卫师兄。
放下手中的活儿, 打开记名册, 拿起毛笔蘸了墨汁, 嘴角咧到耳后根, “新来的弟子来得真是时候, 医堂缺人不是一两天了。新师弟叫什么名字呀”
“殷长衍。”
弟子毛笔一顿, 抬起头,“你就是殷长衍。”
和煦的暖意消失,转化为三分审视、一分戒备。
倒不是殷长衍多敏锐,而是对方根本没打算掩饰。
“嗯。”殷长衍看向记名册,“能登记了吗”
医堂弟子搁回笔, “殷长衍统领剑堂,手下能人众多,写你的名字,我还不够格。”
“那谁够格”
“你觉得谁够格你就去寻谁。”倒霉被垮掉的水上回廊给埋了, 现在后背都隐隐作痛。都怪殷长衍。
殷长衍拿过记名册。医堂他只认识卫师兄, 找他签吧。不晓得卫师兄眼下在哪里
医堂弟子打量殷长衍, 衣袖里的手按着蓄势待发的银针。
自己语气说“冲”都是收敛, 可殷长衍脸上瞧不出一点儿不满, 似乎真的在思考要找谁。
看着不像是个蛮不讲理的。防备减了一分,收回银针。
许念给病患分发完丹药回来,注意到这边, 边放下袖子边往过走, “怎么了板着一张脸。”
旁边那位是哪个堂的弟子, 相貌真出色。
许念身量高挑,面容俊俏。长了一对笑眉,因此无论什么时候看他都像是在笑,人也平易近人,医堂弟子见了他就心生欢喜。
“许师兄,他是殷长衍。”你没听错,就是那个莫名其妙派人拆水上回廊的剑堂弟子。
殷长衍啊,想起来了。那个弃剑学医的剑堂弟子。
“你总算来了,一些病人身上剑伤难以辨认,还得你来。”许念弯着眉笑道。
“如果是明炎宗范围内的剑法,我问题不大。”殷长衍把记名册递过去,“能给签个字儿吗我名字是殷长衍。”
“嗯当然可以。”许念从袖中取出巴掌长的蚊须笔,在记名册上留下秀气的字迹,“许念,你可以跟他们一样叫我许师兄,我也不介意你直呼姓名。”
殷长衍从善如流,“许师兄。”
医堂弟子:“”
医堂弟子:“许师兄,你要不要带殷长衍其它师兄弟都派出去,全堂你最闲。”
与其它堂自修自练不同,医堂需要一个拥有大量医疗经验的引路人在前头带,常常是师兄带师弟。
“可以。”许念弯腰抱起药材,下巴点了点另一堆,“殷长衍,抱着跟我来。”
“好。”
殷长衍跟着许念到了月桂园。
月桂园到处都种着桂花树,是医堂收容伤患的地方。平常人就多,眼下更是挤得水泄不通。桂树底下都是烧伤病人。
后院是煎药房。药房墙壁向上延伸,做成无数个方方正正的药抽屉。
贴地支一个脑袋大小的铁架子,架子下放燃火符,上头是黑色的药壶。药煮好了,药壶转为鲜红色,会有弟子拿走。
这样的药壶密密麻麻铺满煎药房,一眼望不到头。
许念熟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