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一直留在剑堂,无论叫他做什么都行。
听完李卿之的话, 殷长衍心中悬起的大石头揣回肚子里。
不搬家了,那就找个时间把卖掉的东西赎回来。
李卿之说:“殷长衍,你, 伤怎么样”
“应该比你要轻得多。”殷长衍身子后倾, 靠在轮椅椅背上。他站不久, 王唯一从医堂借了一个轮椅。
不太习惯李卿之这一字一顿的说话方式, “李师兄怎么不在家养伤我无关紧要, 用不着特地来看。”
“放心, 不下。看一看,心安。”
这个语调委实令人不舒服, “用眼看就好,别说话。”
矮下身子避开李卿之砸来的碗。
“你,嫌弃我”肯定的语气。
殷长衍点点头, 认得干脆利落,“既然心中有数, 那可以闭嘴吗”
“你、”
“李师兄,你扔的碗是家里最后一个,今天恐怕你会饿肚子。”
李卿之气笑了。
彩绘牡丹和卫清宁默默地捂好自己的碗。
“你们两个什么意思,认为我会抢我李卿之做不来这种事儿, 别见缝插针污蔑我。”
彩绘牡丹说:“你有前科。”
抢就罢了。李卿之一向拿筷子挑两口就走, 给他们吃剩下的。
“啧, 什么时候说事实也变成污蔑。人心啊, 真脏。”卫清宁说,“殷长衍,跟着这人心会不干净,来医堂吧,医堂一向救死扶伤,而且对剑骨没要求。”
殷长衍摇了摇头,眸中神色坚定,“不,我会留在剑堂。”
李卿之心情好了起来,吃面吃面。
抄起筷子去挑。两个人护得严实,打死不给。
低声下气去求。两个人嗤之以鼻,并且姿态端得老高。
呵,他不吃,他们也别想往嘴里送。
三个人为了面条大打出手。小小的房间成了剑堂、战堂、医堂三堂比试场。
王唯一;“”
这还是她那个张口“规矩”闭口“庄重”的师尊吗一点儿都不稳重。
浪费粮食浪费到飞起。
幸好殷长衍提前把家里大部分东西都卖出去,今天少遭殃了。
下午。
王唯一进房间坐在镜子前半个时辰,打扮了起来。
换上新衣服,踩着新鞋,发髻上簪一朵冰花、并两朵小巧玲珑的粉蔷薇,整个人娇俏又明媚。
铜镜边缘倒映着殷长衍的脸。他从她进房间就频繁地瞅。
“有什么话就直说。”耳朵上空空的,缺一个耳铛。
“你要出门”
“昂。在家里这么打扮,多可惜。”
殷长衍搁在轮椅扶手上的五指收紧,她要去见人,“见的人我认识吗”
“雪娘。她邀我一同上街玩儿,萍儿也会去。”这幅水滴形状的耳铛不错,带上看看。一想到萍儿雪玉可爱的模样就喜欢,“多接触,没准我能生出一个像萍儿的女儿。”
“那不太可能,女儿随爹。”
他在别扭什么到时间了,王唯一笑着起身,提着裙摆出门,“吃食和水都备好了,我最迟晚上到家。”
“嗯,一路注意脚下,别撞到人群。”
王唯一提着裙角出门,殷长衍推着轮椅亦步亦趋跟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