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长衍等到酉时,“酉时了。”
头顶上冒出一个晃悠悠的烛火。
沈深目瞪口呆,忘了抽噎,“哇哦,这就是传说中表里灯吧。小东西长得真别致。”
殷长衍摘下烛火,搁在掌心,“腿上来,自己
烤。也许会有些疼,你忍一忍。”
“你烤我”沈深倒抽一口凉气,悲从中来,抖开袖子擦眼泪,“我还没死诶。至少等我咽气,你再烤肉吃吧。”
“”殷长衍说,“沈,火烤滴水,水会干。表里灯的烛火,说不准能烤干滴水观音。”
“真的”沈深喜出望外。
“死马当作活马医吧。”殷长衍说,“腿移上来,自己烤。”
“你拿着烛火烤不是更方便”
殷长衍眸子微敛,似笑非笑看着沈深,淡淡道,“沈,我只会想烧死你,要我来吗”
“不了不了。”沈深擦了一把眼泪。
把腿抬上去,还十分配合地抬手捂住表里灯烛火,生怕它叫风给吹灭了,“我给你看着,你慢慢烤,不着急。”
烛火昏黄色的光落到殷长衍脸上,给轮廓镀了一层亮边,朦胧了边缘。交叠的衣领工整洁净,整个人出尘脱俗,竟有半分神性。
沈深愣愣地瞧了一会儿,抬手揉了揉眼睛。是天色暗了么,殷长衍这幅无悲无喜的清俊秀气模样,比这咒术更贴近滴水观音。
“瞧我做什么”殷长衍抬头,一双极黑的眸子将人瞬间拖拽回现实。
“你比滴水观音更像观音。我照着你画一幅人像,挂在我家墙上,以后我拜你算了。”沈深双手合十,“拜观音,祁好运。”
“观音是要信徒献祭的,你要向我献祭”
沈深脑子里过了一遍各种献祭方法,拒绝三连,“不要,不想,不可能”
殷长衍笑了一下。
沈深指着伤口欣喜道,“快看,颜色变了。”
表里灯烛火烤到的地方,橙色血液泛着细细密密的小泡泡。烤着烤着,橙色淡去,渐渐地被深红色替代。
殷长衍移开烛火,一片滴水观音的血液已经恢复如常,“沈,我们继续。”
“好”
过了一会儿,沈深腿上的伤尽数恢复正常。
沈深喜滋滋,双手合十,“拜观音,祁好运”
试着起身,腿很疼,摇摇晃晃。连站都是问题。
身影一晃又跌回去。
这幅样子别说得分,连走到出口都是问题。
殷长衍在他面前蹲下,“上来。”
“你要背我这不好吧”
“如果你不想拿满分,可以继续耽误时间。”
“呃、哦。”沈深爬到殷长衍背上,双手扶住他的肩膀。他侧面颈项修长,耳垂有点儿长,观音耳垂也长。
他为什么坚持去出口令牌会摆在出口让他们拿吗
等等,莫非
沈深诧异地看着殷长衍。只有拿到令牌的人才会去出口,所以殷长衍从一开始打的主意就是抢。
出口。
他们运气很好,刚走到就看见两个弟子抱着令牌兴冲冲地跑向出口。
“沈,我要将你放下来。在这里等我。”殷长衍说。
沈深听到这话,下意识手撑着殷长衍的肩膀、背部挺直,稳住身子。
殷长衍蹲下,膝盖触地。这个姿势,沈深能不碰到伤腿直接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