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邵果然在里面。
不能抽烟的男人。
只好坐在沙发上,指尖掐着烟管。头被搭在沙发靠背上的手支着,眼眸垂阖,看上去形意懒散,黑色西服扔在一旁,不知道是睡了,还是养神。听到开门和脚步声,他也没睁眼,直到应隐投到他怀里。
“这么难看啊,都看困了”应隐故意说,一膝跪在他腿间。
商邵这时候才睁开眼眸,微凉的手指贴在她光洁的后背上,另一手在她唇角抚了抚。
“没有。”
应隐的纱裙层层叠叠,此刻都拢作一团,堆在两人之间。那翠青在灯光下很鲜灵。商邵压下了应隐的脸,极细微地勾了勾唇“怎么回来得这么慢”
“一点都不慢,才二十分钟。”应隐呼吸还有点急,“而且我是很努力跑回来的。”
商邵笑了笑,自相矛盾地问“好,那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担心你。”应隐捉住他手,贴到自己脸上,阴阳怪气的挺可爱“上次你只看了一半,在书房里写那么久的字。这里没有书房也没有毛笔,我怕你连夜上飞机走了。”
商邵气息带笑,注视着她,目光温沉“我没有那么脆弱,也不至于那么没有欣赏水平。”
“可是你看完都没有找我。”
她指的是微信。
商邵牵住了她的一双手“这是你的时刻,独一无二,我不应该霸占。”
应隐趴伏到他怀里,脸枕着他的胸膛“那你现在说。”
商邵静了片刻,说话声带着胸腔的共振,直送到应隐心底
“无与伦比,我的影后。”
应隐心里那把琴被这最后的四个字铮得厉害,抿住唇,一阵热度从身体里噌地冒出来。她抬起脸时,很小声的,像是控诉也像是嘟囔“听不了这个”
商邵一时半会没懂她,展颜笑起,无辜地问“怎么”
应隐死活说不出个“怎么”,只好更紧地合腰抱他,将脸埋进他颈窝“不怎么,不怎么”
商邵被她弄得无所适从且哭笑不得,一双手掌贴住她肩背,偏垂过脸问“你觉得我心不诚我是认真的。”
应隐从鼻腔里呜咽一声,蹭着他脖子摇一摇头。
她每每这样的时候,就是觉得窘迫的时候,这是从他们见面的第一天商邵就看穿的事。他蓦然懂了,沉了气息,凑到她耳边“好,我知道了,是怪我平时情话说少了。”
根本就不少应隐刚想否认,便听商邵意有所指地问“晚上回去补上”
在便捷的通讯面前,首映口碑炸裂的消息无时差地返回国内。
北京时间凌晨三点,中文互联网上有了第一批影评。
有媒体记者就地用手机写下长评
雪青首映完,我们几个老记者站一起抽烟,都默默。跑威尼斯今年是第十二年了,这份差事在别人眼里是美差,公费旅游,但年年来,很难说是旅游还是回家。又没有家那么亲切,stre太远,住宿太贵,早上坐错了公交船,起个大早的辛苦都泡汤。粗糙地想,这事就跟拍电影一样,有时候大费周章,其实只感动了自己。
自我感动是个陷阱,尤其是对于男性电影人来说。强如栗山,冷酷如栗山,在雪青这部片里,也有那么一些时刻是游走在这个陷阱边缘的。但栗山一直要掉不掉,快掉时,离奇地又给拽回来了。
好了,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