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万的烟花,一千万的十五分钟。
香港的平安夜比宁市更热闹,街道两侧张灯结彩,松针绿的圣诞结挂在每一个橱窗的正中心,配上鲜红色的“rry christas”贴纸,热烈地鲜亮着。车子驶过拥挤街区,有圣诞老人给街坊派粥,也算是中西结合,港府特色。
应隐蒙上口罩,要下车时,眼前递过一只手。
商邵绅士地站在车门一侧,请她搭住。
她不会知道这男人的指尖发麻,也会紧张。
封锁了一下午的电梯终于迎来它的贵客,径直通往三百多米的高空。
餐厅既然被包下,要怎么装扮,自然由金主说了算。现场的小型管弦乐团早已演奏起来,但被屏风隔开了,看不见窗边餐厅的景象。肯尼亚玫瑰的芬芳溢满空气,每一朵都饱满着蓬勃的美丽。
应隐在这阵仗中怔了一怔。
商邵为她的事业考虑到极致,用餐期间的侍应生是他从宁市海边庄园带过来的,整个后厨团队,只有法国主厨被允许前来介绍餐牌。
“别紧张,都是你见过的人。”他安抚应隐,双手扶住她肩“帮你把外套脱了”
应隐脱了西服,在今天第一次流露出真实情绪“商先生,你怎么不早说”
她有些不安。
“早说什么”
“早说是这么正式的晚餐”
她就不会穿成这样了。
商邵把她西服递给佣人,失笑一下“别在意,你舒服最重要。”
应隐脸上还有难色,商邵添道“我们两个吃饭,真的不用讲究。你不自在的话,我让乐团和花都消失。”
“不用”应隐下意识喊住他,“不用这样就好。”
商邵垂眸,望了她数秒后,认真而低声地问“告诉我,你喜不喜欢”
“喜欢。”应隐短促地笑了一下,“我说过,没人送我过花。”
他今天送了她一片花海呢。要是每天一束,也许能送到九十九岁。
“我记得。”商邵轻点下巴“你以后,可不可以也不收别人的花”
应隐几乎为他这句受了惊。
维港的烟花在八点准时绽放。
即使是在这样静谧的餐厅中,也能听到其他楼层的惊呼和喧闹。这一刻,万人仰首,不约而同。每一道海港的栏杆前都拥挤满了人,每一扇落地窗前和露台上,也都人头攒动,人人举着手机,驻足,惊叹,为这突如其来的浪漫失声。
这些烟花在黑色夜空中转瞬即逝,却像是滚烫地烙印在应隐的视网膜上。
她想要的,表白心迹时的那一句,“我想要维港的烟花为我而放”。
烟花炸开的声响,几乎让高空玻璃震颤,也让应隐明亮的眸光震颤。
她站在窗前,目不转睛地看完,没有拍照,没有录像,没有合影。只是两手贴在冰冷的窗上,像个小女孩。
呵气的轻雾快要消失时,应隐指尖轻滑,在玻璃上画了一瓣爱心。是一瓣,是爱心的一半,左边的一瓣。
画完了,雾带着这一笔画的爱心消失,她孩子气地笑起来,没出声,眼眶不知不觉湿润。
她没敢回头,不知道商邵那样深沉地、专注地看着她。直至烟花快要放完,他才靠近她,手轻轻地扶在她腰间,与她共享这最后的一分钟。
世界安静了,j bes钢琴声再度响起。
“下雨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