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咳嗽了”商檠业问,那份关切被压在紧蹙的眉后,瞧着像审讯。
商邵把嗓子咳得哑了些,手抵唇回道“昨天划船时淋了雨,感冒发烧一起来了。”
商檠业点点头,又转向小女儿“你呢怎么也在这里”
商明宝只顾撒娇“我我想大哥了呀”
“他一个成天上班下班应酬的人,你想他有什么用”商檠业一句话听不出好坏。
明宝心想,那不的,他现在可有时间在书房玩女明星了呢
商邵引着他父亲往书房走,恭敬又略显冷淡地问“爸爸今天过来,是有公事吗”
商檠业本来是来关心他的身体,闻言怔了一下,生硬地说“你来内地也有一段时间了,我来听听你的想法和计划。”
到了书房,奶咖色浮雕暗纹地毯上,一双女士羊皮居家穆勒鞋瞩目。
商邵“”
忙中出错,百密一疏。
商檠业皱眉,商明宝赶紧跑过去弯腰捡起,双手将鞋抱在怀里,对商檠业讨好一笑“嘿嘿。”
多说多错,她光笑,不说话。
眼锋与商邵的交错,明明白白地说,我堂堂千金之躯帮你女朋友抱鞋子,加钱
商邵一脸由她去的无奈,一颔首,不耐烦地比了个五。
“你不是不让她进你书房吗”商檠业淡淡地问。
商明宝抢着答“大哥哥重病,我是来给他端茶倒水的”
重病
商邵不得不装出焦头烂额的感觉,又叫了声“babe”,半是提醒半像威胁“别乱说,让小温担心。”
温有宜又不在当场,他反倒担心吓到她,至于面前这个父亲,形同空气。
商檠业忍耐又忍耐,才让表情和缓下来。
他确实很后悔了,早知道带有宜一起过来,场面也不至于这么不尴不尬。但这不孝子一人在内地工作,骤然发了烧,他恐怕温有宜关心则乱吃睡不好,所以才孤身一人来探望。
这种情况下让他述职聊工作,别说没个当父亲的样,连人性都没剩多少了。商檠业改变主意“既然发烧,就早点休息,养好了精神再工作。”
商邵不动声色松一口气“我送您下楼。”
“我没说要走。”
“”
商檠业轻描淡写“港珠澳大桥也不短,既然来了,明天顺便去勤德看看,也跟谭北桥见一面,你有什么不方便的难处,跟我讲,我去跟他聊。”
难处当然有,但商邵沉默一息,说“一切顺利,不劳您操心。”
“你还是怨我把你派到内地。”商檠业停顿一下,“商宇这些年多亏有你,你心里不服我知道,但万事万物,越难才越显珍贵。”
“没有不服,你一切决定都是正确的,有先见之明的。”
商明宝和康叔都大气不敢喘。
又来了又来了,父子间的夹枪带棒明捧暗讽,这几年他们都见了太多次。
其实大哥之前不是这样的。明宝心里想。
商邵以前是个很温和谦逊的人,一派谦谦君子风度。
商宇总部几千号员工,从上至下都很喜欢他、信服他。他每一次新年夜都会慰问值班员工,给海外市场的同胞送上祝福,红包利是派得很丰厚。
相比于董事长商檠业的严肃敏锐,他虽然也同样的明察秋毫,但场上常给人留情面、留余地,场下绝不拖泥带水,做事手腕十分漂亮。
至于在家庭里,商邵更不必说。他孝顺敬爱父母,关爱兄弟姊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