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应小姐还没到这一步,你不需要想这么远,你可以拥有一段纯粹的、单纯的恋爱的,eo,为什么总是要未雨绸缪”
商邵点点头“我今天问了她一个问题,问她将来婚后,愿不愿意当我的情人。”
“这不是你的风格。”
“你知道这句话里面,就算九十九分是为了试探,剩余的一分,也是真的。我自己知道,我确实动过这种自私的念头,养在外面,生孩子,一年几个亿地养着,无所谓,我养得起,她想要什么我都能给她,远比当一个未来的商家主母,被架在台前微笑端庄要自在得多,自由得多。”
林存康深深地呼吸。他为商邵竟然能动过这种念头而心惊。
“商家没有这种传统,商家几代人,都没有这样的传统。”他加重强调。
养外室、生私生子,是一个大家族开始走向衰败的源头,抑或征兆。家和万事兴,对婚姻和家庭的忠诚,是商家代代相传、刻在骨子里的理念和教养,更是朴实的祖训。
“我知道,我只是有那么一瞬间,非常卑鄙地想过。康叔,想一想不犯法,二十四小时当正人君子,有一秒钟的心猿意马,就当奖赏。但是,也只能到这里了。”
商邵捻灭烟“唔该嗮,多谢你听我谈心。”
“你去哪”康叔对着他背影喊。
商邵的背影已快融入夜色,没回头,只是半抬起手,扬了扬两指头。
“划会船。”
康叔忘了,他也忘了,今天把人带回来,原本是要好好道歉的,为之前的借钱、庄缇文身份的隐瞒,还有过去五天的没有去哄她的迟钝。为了哄人,他费了一点心思。
这点心思现如今放在次卧的茶几上。
应隐在沙发上坐下,看着面前小小的扭蛋机。
那扭蛋机真的很袖珍,但精致,精致得像八音盒,透明玻璃罩中,一颗颗扭蛋亲密挨在一起,琉璃色,在水晶等下反射着细碎的光。
应隐也没洗澡,看着扭蛋机笑,笑了半天,并起双膝,将脸埋了进去。
他还记得她一不开心就会玩扭蛋。
小时候玩不起,长大了才玩,是时过境迁的补偿,迟到的抚慰。
如果他现在在这里,会不会倜傥地站在一旁,单手插兜,绅士地问一句“应小姐,听说玩扭蛋,能让你开心起来”
应隐不知道是笑还是哭,脸上是笑的,眼眶却很湿润。
她伸出手指,拨了拨那上面的发条。
传来一阵机括转动声,嗑哒一声,小小的洞口,滚下一枚琉璃圆球。
应隐捡起,盘腿坐在沙发上,深吸一口气,满面微笑地将它转开。
一枚鸽血红的宝石,沉甸甸地落在她腿间。
方形的,大约有5克拉,太正的红色,就算在佳士得,也是佳品。
应隐的笑容怔住,掂在指尖,对着水晶吊灯的灯辉看着。
那切割的边角,折射碎光晃人眼。
她倾身,将它放在茶几上,又扭出一枚。
黄色的梨形钻。
粉色的冰糖钻。
祖母绿的圆钻。
剔透的透明钻。
她转着,拆着,一枚接一枚,一颗接一颗,在黑色茶几上,五颜六色地排成一行,两行,方阵。
啪嗒一下,一滴眼泪落上去,晕开,与这些宝石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