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他在飞机上试图打碎的,是她装腔作势的铠甲,是自作聪明的作茧自缚, 是因为不信任他而咬牙硬撑的倔犟。
原来不是。
宁市的房子重金打造,包括屋后一座英式砾石花园,那里面种养着三百多种植物,从松杉、鼠尾草、风信子,到柳枝稷、软丝兰、郁金香, 还有无数种月季玫瑰。
但商邵此时此刻只能想起一种。
那种玫瑰很美, 花型饱满圆润,粉白的瓣, 深粉的芯, 娇嫩妖娆, 一茎多花开得肆意。但这都没有什么大不了。
玫瑰争奇斗艳,能媚到极致, 也能清雅到令人见之忘俗,唯有它的枝头与花朵,四季直立。
它叫「瑞典女王」,晨昏冬春,风疏雨骤, 都永不垂头。
好几秒没听到回答, 应隐刚刚干涸的眼泪又开始涌了起来。
她眨着眼, 觉得眼前的他模糊而遥远,神思也渐渐不太清醒了。但即使如此, 她还是委屈地抗议“你不回答我。”
她喘不上气,浓重的鼻音令她轻熟感的声线,听着无端像是小女生撒娇。
商邵伸出手, 随着他抹上眼睫的动作,应隐本能地闭上眼。
她的热泪沾湿了他的指腹,商邵垂眼看着指尖,目光带有审视,像是感到陌生。
他真的很讨厌手指被打湿的感觉,但擦她的眼泪与热汗却不排斥。
“再问一遍。”商邵命令她。
命令一个头疼脑热烧得浑身滚烫娇软的女人,多少有点不做人了。
但他要应隐再问一遍,以便他认真地、毋庸置疑地告诉她答案。
应隐趴他怀里,累极了的“嗯”一声,勉强提起神,嘟囔地问“你喜欢海绵宝宝吗”
商邵“不是这个。”
“如果你也喜欢海绵宝宝,我们就是派大星”
商邵舒一口气,沉着声“应隐,给我清醒一点。”
“章鱼哥吧哒吧哒”
“吧、”商邵停顿片刻,怀疑人生“吧哒吧哒,又是什么”
应隐不回他了,过了会儿,抽一口气惊醒,伏他腿上喃喃慢慢地说“商先生,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商邵黑着脸,一字一句“你睁开眼看看,我就在这里。”
应隐抽泣一声,很伤心地说“不喜欢就拉倒了。”
商邵脸色稍缓,虽然沉声,但字字珍重“喜欢。”
“太好了,你也喜欢喝热红酒吗”
“”
一直耐心的男人终于忍无可忍“应隐”
门铃声来得非常及时。
商邵把她从怀里撇开“医生来了,我去开门。”
“你别走。”应隐抱他腰,赖床上。
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商邵很艰难才拿开她手臂“十秒。”
“你抱我一起去。”应隐又缠上。
商邵斩钉截铁“不可能。”
门铃声第二次响起后,房门开了,古板的、前来问诊的德国医生,看到里面的男人一手开门,一手扶着身旁女人的腰。
那女人两手挂他脖子,踮着脚,埋在他颈窝里的脸通红,双眼醉醺醺地闭着。
医生“”
商邵这辈子没这么离谱过,一边努力扶稳她,一边黑着脸道歉“请见谅,她神智”
医生表示我懂。
一量体温,三十九点六,医生更懂了。
即使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