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里传来脚步声,俩人同时松开了对方,然后矜持地各自退后了一步。
齐铭走了过来,春风和煦地对路安纯微笑道“我给你拿了红枣生姜水。”
路安纯礼貌地说“谢谢,我叫服务生拿了水。”
“我们去汗蒸室坐会儿吧,池子也不能泡太久。”
“嗯,好。”
她将空杯子递给了魏封,意味深长地望他一眼,却不想,魏封接过杯子时、快速地在她掌心里塞了什么东西。
路安纯一直不敢看,直到走进林荫路,趁着齐铭不注意,她松开掌心。
一颗费列罗巧克力球。
餐厅位于林间,四面落地玻璃,用餐时可以观赏周遭绿植景致、山石瀑布,环境清幽典雅。
路霈买断了用餐时间,因此在他们用餐时,其他客人便只能去别的餐厅或者等待他们用餐结束。
桌上摆放着精致的江南菜式餐点,路霈不是很吃得惯,似乎胃口不太好,脸色也不好看。
他不咸不淡地问了路安纯和齐铭下午泡温泉的情况,路安纯也如实回答“只是聊了聊学习,他通过了斯坦物理竞赛,会代表学校去京市参赛,我分数比他高零点一,但因为每个学校名额有限,所以没能拿到机会,挺惋惜的。”
路霈对她的学习情况并不关心,却敏锐地抓住了她话里的关键信息“他要去京市参赛”
“嗯。”
“什么时候”
“十一。”
说完时间后,路安纯立刻后悔提及这个话题,转而道“其实没有聊很多,就这些了。”
柳如嫣给路霈碗里夹了肉,适时说道“这第一次见面,俩孩子除了学习,也没太多其他的了解,只能聊聊学习。”
路霈搁下了筷子,冷道“姓齐的铆足了劲儿,想把他儿子推到我女儿面前,我还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路安纯知道她爸最忌讳的是什么。
刚上高一那会儿,有跟男生追求路安纯,在学校里闹出了些动静。
后来,那男生悄无声息地转学了。
路安纯知道,一定是路霈背后动了手脚,把他弄走了。
路霈的占有欲极强,他不会允许任何人对他女儿产生丝毫觊觎之心。
母亲死后,路安纯就成了他唯一的爱。
而这偏执狭隘又病态的父爱,几乎快要毁掉她全部的人生了。
“十一,你就不要去京市了。”路霈用餐巾擦拭了嘴角,“朋友生日,你可以给她挑选一份体面的礼物,在电话里向她表达祝福。”
“爸你答应了我的”
路霈起身离开了餐厅,只留失望的路安纯坐在桌边,拿筷子的手不住地颤抖着。
是,是路安纯犯蠢了。
魏封没有勉强,仍旧蹲在她面前,颤抖的手轻轻地护着她身后的石凳边缘。
路安纯重重摔在茶几边,全身筋骨都疼得快要崩裂了。
路安纯用餐巾擦了擦嘴,嘴角挂着优雅的笑容,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林间餐厅。
“这就是我的感受,没有人能听见我的尖叫。”
他紧攥着她,带她来到爬满青苔的小石拱桥下。
无声,窒息,没有人能听见埋葬在雕塑里的女孩那声嘶力竭的尖叫。
几秒后,他弯腰抓起了路边的一块巴掌大景观石,放在手里掂了掂,沉着脸色,大步流星地朝着独栋院子走过来。
她必须回去,她要带魏然去做一件极其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