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僵硬的神经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接近疯狂。
关向晨从她散乱的瞳孔里看出不对,不敢再说,只道“沈老师,一个人要有多大的勇气,才敢亲手把自己前半生捡来的幸福和后半生的期许一起埋葬,去成全另一个人她一身血肉一身骨全都因为您碎了一遍了,您就行行好,放过她,让她安安稳稳读完这几年书吧,你们真不合适。”
关向晨当时甫一说完就走了。
可她的那些话连同院长说的,没有一天在沈见清脑子里消失。
它们比14、5岁,整日整夜哭的日子更让沈见清煎熬。
她陷在阴暗里,一时疯狂地想秦越,一时又紧紧缩在一起,告诉自己“你配不上她。”
矛盾无数次将她撕裂再重塑。
到真正见面那秒,她忽然发现真的好想好想她,可也好像越来越配不上即将学业有成,还走在光明里的她。
旁人也都这么觉得。
就在昨晚,关向晨还在微信上提醒她沈老师,阿越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的,当我求您,别再惹她伤心了行吗
她说好
扭头就和疯子一样把自己脱光了跑过来欺负她。
沈见清像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身体不受控制地抽动着。
秦越终于无法保持距离,她强行掰开沈见清趴在胳膊的手握住,同时压低肩膀,轻柔地蹭一蹭沈见清的脸,等她抬头了,用肩膀托着她的下巴,形成一个简易而不触犯她的拥抱。
沈见清愣住。
几秒后,紧绷的身体逐渐在熟悉的触感和温度里放松下来。
秦越感受到变化,立刻放开沈见清的手,兜一兜披在她肩上的外衣,将她轻轻抱入怀里。
顷刻间,沈见清的眼泪大颗大颗滚进秦越脖颈,在她始终偏向她的心脏上下起大雨。
秦越被浸透,默许了对沈见清来说无比危险的自己放任这一次。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不考虑后路。
以后
不知道还会有多少次。
沈见清的状态太不对了。
秦越的心跳沉甸甸的,湿泞不堪。
很久,沈见清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怎么解释、面对就成了难以启齿的问题。
总不能说,我明知道自己配不上你,还因为吃醋跑来欺负你。
那会让她已经破败不济的心脏又一次无地自容,后面两个月还怎么共事
而且
她想这个怀抱想得太久了,舍不得就这么退开。
她自私得让人不齿。
沈见清僵着,周身被密密匝匝的后悔紧紧包裹。
秦越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扶在她背上的手隔空落下来,握着她左脚的高跟鞋说“沈老师,抬一下左脚。”
似曾相识的话差点让沈见清还敏感着的情绪又一次脱轨,她用力咬着嘴唇内侧顿了顿,身体往右斜,感觉到鞋被秦越脱了下来。
接着是右脚。
然后,她被高跟鞋折磨一整天的脚趾、脚踝忽然就得到了释放,酸软中透着享不尽的舒适。
于是毫不意外的,她干燥还没有多久的眼眶再次变得潮湿酸涩。
她不受控制地叫身前的人“秦越”
秦越应声“嗯。”
随后落入沉默。
秦越等了很久,还是和电梯口那声“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