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沅祯静默望她,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伤口。
“别担心,”他说“只是小伤。”
“哪里只是小伤”沈栀栀声音高起来“流了这么多血。”
莫名地,她心里腾起股怒意“我劝你别救我你为何要这样屋里有埋伏,你就没想过万一自己死了”
裴沅祯含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是你现在好好的了,可是我呢我该怎么办”
她欠了他这么大个人情,这辈子都不知该怎么还了
“你什么怎么办”裴沅祯装傻。
“我”
沈栀栀怒瞪他,忍不住眼眶有点红。
过了会,她倏地低头咬住裙摆,然后撕下一块布来。
继续帮他擦血。
“郝侍卫何时来我们不能一直待在这”
“但也不能现在回去,你还流着血,马上颠簸不说,回荆城还得半天呢”
“怎么办怎么办血还在流”
沈栀栀又撕了几块布帮他包扎,可条件简陋,根本起不了作用,没过一会,血就将布染红。
裴沅祯见她不停地絮絮叨叨,很是无奈,再这么下去她估计得哭了。
他抬手,不着痕迹地在胸口处点了个穴位。
血渐渐止住。
沈栀栀光顾着担忧了,完全没注意他的动作,见血没再流出来,才缓缓松了口气。
沈栀栀跟裴沅祯在溪畔歇了会,没多久,有人寻到他们。
来的是郝侍卫,同时还有陈良焕。
裴沅祯见陈良焕带着许多螭虎军过来,眉头皱起。
“你为何擅自带人过来,杜梁志呢”
陈良焕此前受裴沅祯吩咐,去荷县将杜梁志押送来荆城,却不想,裴沅祯在这见到他。
陈良焕听他这么问,诧异了下“大人,属下在十里地外收到传信,说大人遇刺,命我速来救援。”
“大人放心,属下已派人将杜梁志押送进城了。”
裴沅祯脸黑。
“大人,”郝侍卫也道“属下等人将那些刺客歼灭后,正巧遇到陈将军带人来。”
“除了逃窜的,属下还活捉了几个带回去审问。”
“我们中计了”裴沅祯说。
“中计”
“你没看出来刚才那些刺客有问题吗”
“属下也正疑惑。”郝侍卫说“那些人的身手跟以往任何一次刺杀皆不同,他们武功混杂散乱不像训练有素的杀手,倒像是江湖武夫。”
“我知道了,”郝侍卫一惊“他们声东击西,恐怕真正的杀手早已埋伏在杜梁志进城的地方。”
陈良焕听了,立即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当即道“大人,属下速速带人赶回荆城。”
“不必了,现在去晚了”
果然,还没等他们回到荆城,就收到杜梁志被人刺杀身亡的消息。
裴沅祯被人摆了一道,心情实在不好。
一路沉着脸,郝侍卫等人跟在身后不敢说话。沈栀栀原本想关心他的伤,在这样的气氛中也只好沉默。
她看向陈良焕。
陈良焕满脸自责,不发一言。
奚白璋听闻消息,挎着药箱连忙跑过来。
“让开让开”他挤开门口杵着的郝侍卫和陈良焕,进了屋子。
沈栀栀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抬脚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