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看不见它主人嫌弃的脸。
也不知为何,平日觉得宽敞的马车,今日再坐进去,沈栀栀竟然觉得逼仄起来,甚至连空气都有些稀薄。
她将这归咎于阮乌这条大狗。于是拍了拍狗头,小声道“你往旁边挪一挪,挤着我了。”
嗷呜
阮乌大脑袋搭在窗边,就是不挪。
“你听见没”沈栀栀戳它。
嗷呜
没听见
“”
此时是冬天,在外头还好,进了车厢一旦暖和后,阮乌的狗毛乱炸,沾了沈栀栀满身,连脸上都是。
她不停拨开它狗毛,从上马车到现在一直忙碌得很。
相比起她,裴沅祯很是清闲,他一个人坐在里边的位置,手里还拿着本书慢条斯理地看。
察觉这边的动静,他开口道“坐过来。”
沈栀栀停下,一时不知他让谁坐过去。
“沈栀栀,”裴沅祯看向她“坐过来。”
沈栀栀讪笑“奴婢坐这暖和呢。”
裴沅祯继续盯着她,眸子平静而温和“过来伺候茶水。”
“哦。”
沈栀栀这才赶忙过去帮他沏茶。
没过多久,马车到了地方。
沈栀栀下马车后隐约觉得熟悉,等进了大堂才想起来,此前裴沅祯带她来过这家酒楼用午膳。
这家酒楼是荆城最繁华的酒楼,来这里看童子戏的人也颇多,只不过众人没想到裴沅祯居然也来看童子戏。
裴沅祯的马车到门口时,掌柜的吓得大跳,连忙跑出门。
他战战兢兢道“裴大人,不知裴大人驾临有何贵干”
郝侍卫丢了锭银子过去“肖二爷定的雅间是哪一处快带路。”
掌柜的一惊,连忙应声“请随小的来。”
堂内其他客人皆是震惊,竟不想堂堂首辅也来看童子戏,还化名订了个雅间。
沈栀栀跟着裴沅祯一路往后院走,依旧穿过莲花池上的九曲游廊,然后来到阁楼雅间。
推开窗户,便可见莲池中央的凉亭。那里,正在上演童子戏。
阿檀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趴在窗边“哇真好看”
刘淳也是第一次看童子戏,也跟着“哇”了声“确实好看。”
两人坐在窗边矮凳上,沈栀栀也搬了个矮凳挨着他们坐,阮乌就在一旁挨着她。
尤冰倩不会跟他们挤,而是在另一边的软榻坐下。
奚神医对看什么童子戏不感兴趣,他只是见大家都出门了自己也出来凑个热闹。
此时,他坐在裴沅祯对面,边品茶,边聊天。
“你可真会耍弄人,搞个假的裴沅祯和沈栀栀。翌景和翁箐演得实在逼真,把我们骗得团团转。翁箐居然还以身子抱恙为由,从我这讹走这么大一根人参。”
“这么大啊。”奚白璋比划了下,满脸肉疼。
裴沅祯勾唇“你难道没给她号脉吗她身体里可没媚毒。”
“翁箐狡猾,我准备给她号脉,她次次拿身子不适搪塞我。”奚白璋说“你也知道,女人家身子不适麻烦得很,我也没多想。”
裴沅祯品了口茶,视线清清浅浅落在窗边那抹浅紫身上,她伸长脖颈看戏看得津津有味。
“结果你的身份在荆城暴露,她们第二天立马从州府消失了,连我的那根大人参也不见了。”
“唉气煞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