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栀也不忍说他了。她倾身,抬手把额上的帕子取下来,又拧了把热水敷上去。
见裴沅祯还盯着她看,沈栀栀些许不自在。
她凶巴巴瞪过去“你不是生病了吗生病就赶紧闭眼睡觉。”
裴沅祯勾了勾唇。
分明一副病容,眸子却亮晶晶,出口的话像从湖面吹来的风,清浅而温柔。
“沈栀栀,”他声音沙哑,无端地撩人“有没有人说你很凶。”
原本只是句普通的话,也不知是月色过浓,还是炭火过旺,沈栀栀竟是脸颊烧起来。
“你、你才凶。”沈栀栀结结巴巴别过脸“我在我们村是脾气最好的姑娘,旁人都夸我温柔贤惠来着”
裴沅祯轻笑。
“你笑什么,不信”
“信。”
“”
空气安静,裴沅祯的目光直白且意味深长,令沈栀栀心慌。
过了会,他开口“沈栀栀,还有一句话你想不想听”
“不想”
沈栀栀冲过去,怕他说出什么骇人的话来,想也没想就将他的嘴捂住。
见他眼神错愕,沈栀栀恶向胆边生又把他的眼睛也捂住。
裴沅祯“”
捂完后,沈栀栀逐渐清醒,自己都吓一大跳。
她居然敢对裴沅祯动手了
裴沅祯显然也很不可思议“沈栀栀你大胆”
“我就是大胆怎么了”
反正他现在病中,沈栀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用力摁了摁“你赶紧闭眼歇息,不然我还捂你。”
“”
这一摁,把裴沅祯摁老实了。
沈栀栀假借泼水之名,端着盆心虚地逃出门。
次日,沈栀栀过来看裴沅祯时,见裴沅瑾也在。
裴沅瑾依旧是那身妖娆的红衣,头戴紫晶冠,不过眉间没了那朵梅花钿,面容素净,倒颇有一番无瑕公子皎皎如月的样子。
他见沈栀栀端着早膳进来,唇角暧昧地勾了勾,啧啧两声对裴沅祯说“二哥生病也不全然没好处,佳人在侧你侬我侬”
裴沅祯冷冷掀眼。
“好好好,我不说了。”裴沅瑾举手投降“二哥你护着你的心肝,可她压根儿都不清楚你的心思哎哎哎,我这回真不说了。”
沈栀栀端膳食在一旁,尴尬得无法进退。
悄然对上裴沅祯看过来的眼神,她下意识躲开。
她又不是傻子,裴沅瑾那些话她怎么听不懂只是
沈栀栀再次朝裴沅祯看去,这会儿他视线已经落在书上。
她把膳食摆放在桌上,朝里头喊“大人,可要现在用早膳”
“嗯。”裴沅祯应声。
却迟迟没动作。
沈栀栀望过去,才发觉他身上还是雪白的中衣,未穿外袍。
她脸烫了烫,连忙出门喊小厮进来帮他穿衣。
等裴沅祯拾掇好,沈栀栀再进去时,见裴沅瑾已经坐在桌边跟他谈事。
“裴胜死得蹊跷。他这人贪财,贪财之人往往惜命,又岂会平白无故咬舌自尽反正我是不信。”
裴沅祯问他“你那边查到什么消息”
裴沅瑾说“谢芩回京了,许是觉得岱梁这边的事已经束手无策,他带人悄悄潜回京城,我担心他私下又阴谋坑害二哥。”
他问“二哥打算何时回京”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