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该死”
孟钦德又问“那炸毁堤坝之事又是何人做的别跟我说你不知情。”
“这事”杜梁志双手撑地,闭了闭眼“这事下官认,是下官做的。”
“谁人指使你做”
“杨佥事。”杜梁志说“京城的杨大人让下官做的。”
“杜梁志,事到如今还敢撒谎。”孟钦德道“那杨佥事在岱梁民乱之初就已经死了,又岂会指使你做”
“下官不敢撒谎。下官一直以来都是奉杨佥事命令做事。那天夜里,一个黑衣人来找我,他还带着炸药。”
“他让你炸你就炸偌大个荷县,这么多百姓,你也敢”
“下官没有选择,这些年下官能在荷县安稳度日全靠杨佥事罩着,下官的把柄在他手上。”
“除了杨佥事还有谁与你勾结”
“还有户部清吏司覃侍郎。”杜梁志说“下官的庶女是覃侍郎的妾室,下官每年都会送一笔银钱打点关系。”
孟钦德说“你还真会推脱,你说的这两人都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杜梁志忙道“大人,下官想活命,句句属实。”
室内安静了会
裴沅祯出声问“那黑衣人可认得”
杜梁志摇头“不认得。”
“可有何特点”
“特点”杜梁志想了想“下官总共也就见过他三次,每次他都是一身黑衣,且蒙着面。若说特点对了,那人左眼下有一颗痣。”
过了会,有人抱了个箱子放在杜梁志面前。
裴沅祯道“这些东西想必你都认得。”
杜梁志冷汗涔涔,点头“下官认得。”
“那你说说看,哪一本是真的。”
沈栀栀自从跟裴沅祯学了画梅后,居然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一根枝丫,配上几朵花瓣,还颇有点像模像样。顿时令她有种自己居然是“隐藏的才女”的自信。
这股自信一发不可收拾,从早到晚,但凡得闲就捣鼓宣纸画梅花。
裴沅祯见她趴在饭桌上作画实在不雅,便大方把一半桌子让给她。
沈栀栀搬了把椅子过来,就坐在裴沅祯的桌角。裴沅祯写字看书时,她就在一旁埋头作画,偶尔还会请教几句。
时光倒是难得的温馨。
但温馨时光也总容易时不时被人打扰。
孟钦德进来时,瞥了眼坐一旁作画的沈栀栀,已经见怪不怪了。
“大人,”他奉上一本账册“这是杜梁志交给下官的。”
裴沅祯接过来翻了翻,脸色渐沉“难怪这些人极力反对政令。”
翻到最后,他蹙眉问“为何只有一半”
“这便是杜梁志狡猾之处。”孟钦德说“他欲投诚,却没完全信任我们,所以只给了一半的账册。”
裴沅祯说“想必另一半才是最重要的。”
孟钦德点头“下官也看了,这本账册上牵扯的只是岱梁的官员,记录的也只是这些年贿赂往来。”
“也罢。”裴沅祯忖了忖“此事不急,给他些时日,目前先把荷县的事处理好。”
“大人,”孟钦德又说“自从荷县各地发粮后,逃难的百姓纷纷赶回故土。现在各项事务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只有一样下官难以决策,还请大人示下。”
“何事”
“现已入冬,再过不久就要开春。开春就得种田,不然百姓没饭吃依旧还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