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钦德拧眉问“沈姑娘可否具体说说”
“其实也不难的,比如奴婢卖针线的价钱是三文,那就提高至五文,最后还是以三文卖给她,她再拿去卖五文。其中所得的两文差价都归她所有。这么一来,她自己不仅花了最少的钱买针线,而且还能从里头挣不少钱。两厢核算,说不准她连买针线的钱都省了呢。”
沈栀栀说“如此一来,可不就是不花钱也能买么”
孟钦德一怔,少顷,抚掌笑起来“沈姑娘这法子果真好哇对方少花钱,甚至不花钱就能买粮,他自己还能从中捞好处,这可是一举三得之妙计。”
他转头对裴沅祯道“公子,这可真是好法子。若我们以此引诱杜梁志,不仅让他解了荷县燃眉之急,还能让他从中捞得一笔。眼下除了荷县,岱梁其他地方同样需要买粮,杜梁志是这的地头蛇,让他去周旋比咱们来得更方便。况且杜梁志此人我最是了解,到嘴的好处不要白不要。”
“不止如此,”奚白璋也高兴地说“朝廷拨下来的银子,还能回流到我们手上,届时买药材建屋舍可就不用愁了。”
裴沅祯唇角噙着点笑意,目光赞赏地落在沈栀栀身上。
倒是沈栀栀听孟钦德说完后才明白过来,裴沅祯哪是想考她,而是让她给荷县出主意。
她顿时有些慌,忐忑道“公子,奴婢这法子只是奴婢以前做小买卖用的。荷县这么大的事,奴婢可不敢出主意。”
“有何不敢”裴沅祯道“你只管说你的主意,成与不成有我给你担着。”
“哦。”
另一边,孟钦德像是心里落下颗大石似的,整个人轻松起来,皱了几天的眉也完全舒展。
他立即起身“公子,我这就去杜梁志那走一趟,荷县的事务必督促他办好。”
裴沅祯点头。
这时,奚白璋也起身“既然有钱了,那我也去跟宁小兄弟说一声,让他在采买册子上再添些东西。”
很快,屋内的人陆陆续续离开,只剩下裴沅祯和沈栀栀两人。
沈栀栀见天色已暗,便走去桌边掌灯。
想到什么,她欲言又止地看向裴沅祯。
裴沅祯正心情不错地摩挲玉扳指,感受到她的视线,出声道“有话就说。”
“公子,”沈栀栀问“奴婢有一事不明白。”
“何事”
“荷县县令这么坏,公子为何不直接把他抓起来”
“卸磨杀驴可听说过”
沈栀栀眨巴眨巴眼睛,点头,又摇头。
裴沅祯耐心对她解释“抓荷县县令容易,但整个荷县有许多个杜梁志,若全部抓起来,就没人干活了。非常时期,非常用人手段,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恢复荷县民生。现在不是抓杜梁志的时候,还得让他干活。”
沈栀栀似懂非懂地点头,又问“但公子这次带来的米粮可不少,若是按奴婢的法子,荷县县令能从中捞不少钱呢多可惜啊。”
“不可惜。”裴沅祯淡淡道。
“怎么不可惜,那么多钱进了他口袋,他不管百姓死活罢了,公子怎能助长他贪得无厌”
“谁说要助长他”裴沅祯道“荷县县令我迟早要收拾,既如此,倒不如先把他养肥了。”
“原来如此”沈栀栀恍然大悟“杀羊之前先把羊养肥,到时候羊身上的好处全都归主人了。”
她真诚赞美“公子,您可真狡猾”
裴沅祯凉凉斜眼“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