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大堂刀剑相击,人群抱头鼠窜,一片鬼哭喊叫。
沈栀栀在二楼雅间听得胆战心惊。然而再次看向裴沅祯,却见他仍旧漫不经心。
像是在等什么人。
楼下的打斗持续了约莫一刻钟后,突然停下来。
澶州知府阴沉着脸站在大堂,盯着不成器的外甥和儿子,眼冒怒火。
“蠢货”他上前就是两个嘴巴掌。
打得陈公子一脸懵“舅父,你居然打你最疼爱的外甥”
宁知府不想理他,转而去看自己儿子宁珲。
宁珲此时也清楚自己犯了大错,心下后怕不已。
他跪下来“爹,儿子儿子糊涂,儿子听说表弟被人欺负所以才”
“你可知你得罪的是何人”
“爹”宁珲昂脸,神色慌乱。
宁知府重重叹了口气,指着两人“给我滚回去思过,不得我的命令不准出门”
于是,两刻钟前还雄赳赳的两人,此时灰头土脸地出门了。
宁知府望向二楼,理了理衣袍,忐忑走上楼梯。
片刻,侍卫在门口禀报“公子,澶州知府求见。”
“进来。”裴沅祯开口。
宁知府进门后并没见到裴沅祯面貌,而是隔着一座屏风窥得他朦胧的身影。
他对着那身影跪下“大人,下官教子无方,闯下滔天大祸,下官领罪。”
裴沅祯“坐下说话。”
“哎”宁知府忙起身,就近坐了下来。
也不敢坐全,屁股只挨着三分之一的椅子,恭恭敬敬问“大人此次秘密来澶州,有何示下”
浸淫官场多年,宁知府可不像那两个小儿那般无知。裴沅祯先是设计让他们得罪自己,此时再轻飘飘饶恕卖他个人情。
可裴沅祯的人情岂是那么容易还的
裴沅祯还未说话,宁知府就已经冷汗涔涔了。
他等了会,就听裴沅祯开口道“确实有一事要你去办。”
“大人请说。”
“你澶州治下富庶,我此来便是要你筹备十万石粮。”
“十万石”宁知府脸色白了白,为难道“大人有所不知,澶州虽富庶可米粮皆在百姓手中。且去年的粮税都上缴了户部,眼下澶州凑不出这么多来。”
“能凑多少”
“最多”宁知府算了下,道“最多三万石。”
“大人也清楚,”宁知府继续道“眼下秋收未至,即便是已秋收结束,催缴粮食也得要些时日。况且”
他小心翼翼觑屏风后的人,问“大人此来要粮可有户部的票拟”
“没有。”
“这就更难办了。若是下官现在私下把粮给了大人,年底户部催缴,下官上哪筹粮去呢。”
屏风里,裴沅祯冷笑“宁崇元,你入仕二十载,倒是越来越懂官场扯皮了。”
宁知府一惊,立即跪下“大人,下官这些都是实话啊。”
裴沅祯道“你澶州境内没有,就不知去别处借”
“我听说你妹婿在畈城可是首富。陈家富甲一方,区区十万石粮又算得什么。”
宁知府听得抹了把汗。
都说裴沅祯狡诈,果真如此,竟是在这里等着他
宁知府沉重地走了,裴沅祯在屏风后怡然自得地让小婢女剥葡萄吃。
若是以往,裴沅祯不大爱吃这些,葡萄虽甜但总免不了带了点酸味。不过他瞥见小婢女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