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况且咱们这些做下人的,最是得谨慎,免得过病气给主子不是”
沈栀栀只好接过碗,憋着气把药一口喝尽,然后带阮乌出门了。
阮乌跑得快,跟头狮子似的在前狂奔,沈栀栀气喘吁吁在后头追,到了湖边才终于停下来。
湖畔有一排矮柳,枝条垂落,倒映在水中。
沈栀栀实在是没力气了,一屁股瘫坐在垂柳下歇息。
阮乌跑了几圈,又回来扒拉她,毛茸茸的大脑袋一个劲地往沈栀栀脸上凑。
沈栀栀身子单薄,哪里招架得住阮乌庞大的身躯,它一爪子搭上肩膀,沈栀栀猝不及防倒地。
她又热又痒,推了几次没推开,恶向胆边生,一个翻身扑过去,骑在阮乌脖颈上。
“狗大人”她女霸王似的“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不远处的阁楼,裴沅祯坐在窗边,透过薄纱帷幔,窗外景致一览无余。
他面前一鼎青炉,炉火上茶壶水气氤氲。
“大人,”安俊良用帕子裹住壶把,边倒茶边禀报“果然如大人所料,那两名官员抄家有猫腻。”
裴沅祯接过茶“查到了什么”
安俊良说“我派人盯着常侍郎家中情况,抄家后,一众女眷住在城外破庙。而今日凌晨,十数辆马车陆陆续续从破庙离开,车牙子压得深,恐怕里头不只有人,还有许多贵重之物。”
他继续道“常侍郎只是个四品官,家中四个幼子并三房妾室,即便加上奴仆也用不到十数辆马车。如此说来,要么是抄家抄得不干净,要么是有人阳奉阴违故意做戏。”
裴沅祯没说话,品了口茶,视线淡淡转向湖畔的柳树下。
那里,一人一狗玩得欢快,连阁楼都能听到笑声。
安俊良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笑道“竟不想阮将军跟这个婢女如此亲近。”
说完,安俊良问“大人,常侍郎女眷那边可要继续盯着”
“不必了,”裴沅祯道“把常侍郎叫来,就说本官请他喝茶。”
沈栀栀陪阮乌玩了一上午,累得不轻,所幸裴沅祯不知去忙什么了,中午不用伺候他用膳。
她吃过饭后就歇午觉。
再醒来,闯遇大壮和几个侍卫要去集市,沈栀栀闲着没事,便同他们一起。
阮乌也跟着他们去凑热闹。
怀松县是京城外的一座小县城,离别庄也就十里路。正好今日赶集,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大壮和侍卫们在前头大包小包提东西,沈栀栀跟阮乌一人一狗优哉游哉走在后头吃零嘴。
沈栀栀没钱,跟大壮借了二十文铜板,花三个铜板给阮乌买了笼肉包,又花一个铜板给自己买了串糖葫芦。
一行人逛了几条街后,在一座茶寮停下来。
大壮说“咱们在这歇歇脚,一会买了米面就赶回去。”
茶寮人多,沈栀栀和大壮坐在最外边吹风。一盏凉茶下肚,果真浑身清爽起来。
沈栀栀喝完凉茶等大壮去结账,隐隐约约听见旁边有人谈论裴沅祯,她边撸狗头边放了只耳朵。
“听说户部左右侍郎李大人和常大人被抄家了。”
“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被裴奸臣逼的。”那人压低声音“据说是当庭反对裴奸臣的政令,惹得裴奸臣记恨,逼迫皇上下旨将两人抄家。”
“我一个亲戚在朝中当官,最是清楚不过。那裴奸臣以权欺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