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过了很久,才有回应。
摇摇头。
他什么话都没说。那是他最沉默的时候,他一个人在沙发上,从天黑坐到天亮。
他像是在思考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大脑被复杂的情愫侵蚀,坚硬生冷的铁,也变得锈迹斑斑。
脆弱到伸手一掰,就是大片铁锈剥落。
阿姨看着他的眼神逐渐黯淡。
他不是会诉苦的性子,她看着他长大,对他再了解不过。
没有谁的人生是生来光鲜亮丽的,他的出类拔萃,他的头角峥嵘。
在所有人看来,好像轻松到,他抬抬手就能碰到。
可他也为此付出过很大的努力。
他只是不爱与人去讲这些,傲慢还是冷漠,更多的,还是超过同龄人的成熟与理智。
秦昼从一开始,就没有将自己和他们,放在同一高度。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傲慢呢。
阿姨于心不忍,想劝他去休息一下。
可是他看了眼腕表的时间,站起身。
洗漱完之后,他穿上外套“我今天有应酬,会很晚回来,您早点休息,不用等我。”
阿姨沉默,面带担忧。
他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
那天他又醉醺醺的回来,外套早就不知道扔去哪了,眉头罕见地皱起。
大约实在难受。
司机扶着他回屋,他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照片。
阿姨倒了杯温水出来,看见他躺在沙发上,也看见了他手里的照片。
是门票附赠的宣传册子。
少女对着镜头比耶,笑容有点羞意,但那双眼睛清透漂亮。
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很多年前,秦昼无数次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回家中。
家里的照片越来越多,有时是海报上剪下来的,有时是报纸娱乐版面,有时则是杂志里的采访。
随着照片的不断增加,他应酬的频率也变得更加频繁。
他好像很急切,急切的想要获得成功。
月亮盈了又缺,缺了又盈。
阿姨看着厨房里那杯蜂蜜水,最终还是收回了视线。
待秦昼洗完澡出来,刚好温热,最适宜的温度。
阿姨另外又做了些糕点,让他一并拿上去“一整天什么都没吃,别闹出胃病了。”
秦昼伸手接过,点了点头。
来到二楼的房前,他轻叩了几下门,缓声道“吃点东西再睡。”
里面没动静,但他知道她是醒着的。
沉默了会,他不紧不慢的开口“我这儿有钥匙,你再不开门,我就直接进了。”
仍旧没有半点动静。
于是秦昼也没有继续与她多说,干脆利落都地将门锁扭开。
屋内没开灯,那点儿腥腻的气息早被淡化,熏香还燃着,一天过去,也才烧了一半。
怕她想起昨天那一幕来,屋子里但凡染上点痕迹的东西都被换了。
只是昨夜实在太过激烈了些,全部换一遍,几乎什么也不剩。
显得格外空旷。
床上隆起一座小山,刚换的被子有股阳光的气息,清冽干净。
她整个人套头蒙进去,活像一只鹌鹑。
秦昼把被子掀开,将人从里面捞出来“一天没吃饭,你是想饿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