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时喜欢听一些舒缓的钢琴曲,听完以后心情会好。
路段总长其实没多少,但因为正好是下班高峰期,所以非常堵车。
原本四十分的车程,生生拖成了两个小时。
车内是微微发苦的树木清香,应该有提神醒脑的作用。
闻久了困意顿消。
钢琴曲的声音减弱了相顾无言的尴尬,周凛月透过车窗去看外面的景色。
已经出了市区,正往郊外驶去。
他们的婚礼,秦家几乎没有人过来。
包括秦昼的父母。
亲戚们都说,秦家人的态度就代表了秦昼的态度。
连他家人都不重视的婚姻,秦昼本人又会重视到哪里去呢。
田野里的生机绿意取代了城市内的高楼建筑。
周凛月半开车窗,感受郊外的空气。
雨后的气息带着泥土的芬芳,这里的一切都仿佛被重新洗涤了一遍。
周凛月其实全都清楚。
她早就明白,她和秦昼的婚姻是建立在其他基础上的。
无关乎爱,无关乎情。
任何东西,一旦和利益挂钩,都会变得不再纯粹。
她心思单纯,但她不蠢。
这些她通通都明白。
一旦利益不在,那么这段婚姻关系,也会随之走向尽头。
她和秦昼也
她坐正身体,目光短促的在他身上停留几秒。
又很快挪开。
他在外形方面,其实和读书时期没有太大的变化。
仍旧是一眼就能让人记住,并且忘不掉的出挑。
周凛月低垂下眼睫,有那一瞬间,她心中对他的情愫很古怪。
在美国治病的那三年,她其实有想起过他。
病情毫无进展时,疼到实在受不了时。
甚至于有一次,她打开了三十八楼的窗,寒风吹得她睁不开眼。
最后是被过来照看她的护工抱下来的。
那几个瞬间里,她想过最多的人,就是秦昼。
她给他打过电话的,打过很多很多通。
可是从未打通过。
她又觉得自己卑劣到可笑,她主动递的情书,又主动提的分手。
明明都分开了,却还厚颜无耻的想要给他打电话。
可阴差阳错的,几年的毫无联系,原本以为不会再有关系了,可他们又被绑在了一起。
这段怪异的关系,又会在多久之后结束呢。
周凛月对着车窗哈气,在上面写下了一个巨大的叉,又用手掌重新抹去。
她不知道的是,她这番幼稚举动,早被身侧之人尽收眼底。
钢琴曲结束,自动切换到下一曲。
前奏是大片的寂静,然后才传来断断续续的嘈杂。
像是衣服布料的摩擦,又像是耳机线的缠绕。
周凛月生出不详的预感,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夹杂厚重哭腔的声音,嘶哑到像是年久失修的老旧风箱。
实在让人难以联想到,它属于一个十九岁的小姑娘。
那抽泣到说话都费劲的颤音,艰难到需要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冒才能完整说清一句话。
“你们听到这段录音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我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的,不需要为我的离开而难过,但是也希望你们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