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慢下来,闭着眼有一搭没一搭,“好没好呀”
卫觎还未到振奋之时,苦于她不得其法,正抿唇忍着,等待苦尽甘来的一刹,却先等来这声娇气的问话,当下简直又回从前的噩梦。
可低头见女子实在累惨的模样,卫觎道“好了。”
他一说完,簪缨立时撒开手,困得睁不开眼了,呓呓道“我困了,夫君,擦手”
好得很,人都睡过去了,磨红的手心还张着,爱洁得等着他伺候呢。
可是能怎么办卫觎自力更生后,轻手轻脚下床拧了帕子来,给这小魔星擦净手。
再给她仔细地掖好被角,随后钻入龙凤锦被中,拥她共眠。
水红色的宫灯悬在宫廷的每一条回廊上,映着绢面上的大红喜字。
檐下铁马叮当,不再有冰河入梦。
大殿中的笙乐渐次消退了,群臣嘉宾尽欢而散。
大宁朝的彤史上不会记载,宁元帝的新婚夜,为了哄女帝高兴,给自己撩拨出一身火,也无一丝怨言。
可卫觎也不是圣人。
天子大婚三日不朝,这三日的假期,次日卫觎念着簪缨身上必还不适,没有动她。
倒是簪缨醒来后,回想昨夜的事,自己不好意思,主动送上香吻,二人亲昵温存了好一阵才起床。
等到初三,卫觎心想,明朝便是他们第一次正式临朝,若想龙谐凤洽,补足洞房的亏空,便在今日了。
只是若闹到太晚,明日卯时便要起来上朝,于她辛苦。
莫如早些,更能机宜行事。
他计划得有理有条,殊不想这日一早,省台忽呈上两份折子。
一是江南突发一起李氏余孽聚众叛乱之事,已被当地驻军控制住了,只是事态严重,是以急速呈报;二是御史台顾元礼递上来的一封有关督察百官的章程,要在明日大朝会上议定,也赶在这节骨眼上送来。
按理说,天子大婚不用理政,但真的有事递到跟前,做为一国之君,也不可贪于逸乐,置之不理。
二帝便一人领了一件事,各自去处理。虽都不至棘手,到底用去了半日时光。
卫觎去了趟军营,加强部署关于旧晋疆域的防控手段。待从大营回来,簪缨还未回合德殿。
卫觎召来一个长秋问“女皇还未与御史中丞商议妥当吗”
长秋回言“回禀陛下,女皇陛下在半个时辰前已议完事,见陛下未归,用过午膳后无事,便召了顾娘子、王娘子、谢翰林等几位娘子,在暖香苑那里设宴赏梅呢。”
卫觎立在原地。
长秋见皇帝不发一言,神色威郁,惴惴道“陛下可要过去寻女皇”
卫觎摇头,不扰女郎们的兴致,挥退了宫人。
他一个人回到合德殿中,翻出一卷熟得倒背如流的兵书,胡乱打发时间。
簪缨这一宴,一乐便乐到了黄昏之时。
她可并未忘记卫觎,中途得知他回宫了,还特意命焉瞳送了一枝她亲手折的红梅回殿中。
待她与朋友分别后,乘辇返回宫殿,正是华灯初上时。
她送的那瓶梅,端端正正放在御案正中,灯火中的卫觎,也端端正正坐在案旁看着她。
簪缨解下狐毳外氅,卫觎闻到了一点混着她幽甜体香的酒味。
“喝醉了”卫觎平心静气地问。
簪缨迟缓地摇摇头“朕没醉。”
今日她与谢二娘论事,听她提出了关于翰林职事的许多建议,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