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妆雪奇异地睁大眼睛,所以那个人一朝龙在天,她的嫡亲阿兄便调转舵头,视她如浮尘了吗
可从前,他分明不是这样的
傅妆雪激动大哭道“与我有什么关系,是那家主主动与我问话,我难道不答阿兄你,变成这样子,可想过咱们二叔还在岭南流放她既已富有天下,为何不大赦,你既跻身重臣,可有为家人求情一句”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她脸上,傅则安盯着她“再敢对女君不敬一句,不必旁人,我先治你的罪。”
傅妆雪不敢置信地捂脸看着他,跌坐在地。
而从前见她委屈一点都会嘘寒问暖的大兄,却再未给她一个眼神。
青州。
众位归服于簪缨的堡坞主听闻他们的女君要同卫君一同登基为帝,大喜过望,与有荣焉,纷纷上表敬贺。
鸢坞那些又长高了许多的男孩女娘们,听到大人讲起远在京城的时事,都直接呆掉了。
那个对他们很好很好,还容着他们闹她的唐姊姊,居然成了皇帝老爷
原来女子也能做皇帝吗
那他们他们不就是吃过女皇陛下给的糖的宠儿了吗
唯一曾与簪缨发生过冲突的泰山郡赫连堡主,惊恐得日夜没敢合眼。
回想到自己不仅曾当面对女君不敬,还埋伏了人手想除掉她,赫连袁慌忙召来旗下所有管事。
“快、快,将我产业整理出来,全部上贡,全部上贡”
江南京口。
一个扎着羊角辫身穿大红袄的小女娘,踩在家门口夯实的硬雪堆上,洋洋得意指着自己头上的红绸发带,“看见了吗,这便是女皇陛下送给我的”
“吹牛皮吹牛皮”
不到十岁的孩子正是调皮捣蛋,听她说话的这些小伙伴,知道她家老爹是跟在新皇帝身边的大官,心中虽有些半信半疑的艳羡,却不情愿让玩伴这样出风头,吐舌扮鬼脸“你怎么证明女皇那么尊贵,怎么会给你送发带”
“就是,你还不如说女皇要亲自接你去京城观登基大典呢。”
“哈哈哈,海晏清,吹牛皮”
海晏清气死了,可惜她阿爹还在洛阳,没法给她作证。她捏着馒头大的拳头,准备武力制服,“就是女皇送我的,就是”
正说闹间,一队步履干练的兵伍走进这片军户区。
几个孩子都有些发愣,互相看看。
便听为首的领队之人道“哪一位是海小娘子,吾等奉女皇之命,特来接海小娘子去洛阳观礼。”
海晏清自己也是呆呆的,等她在队伍间发现了几个阿爹帐下的熟面孔,正冲着她眨眼,一瞬挺直后背,神气毕现地睥睨四周。
“还真说对了,女皇陛下便是要接我去京城了。咳咳,容我收拾一番,这便去啦。”
她身后的小伙伴目瞪口呆。
至于反应最平静的,却当属居住在行宫中的逊帝。
李星烺在这座远离闹市的宫观住了些日子,渐渐便习惯下来。
被卫觎派来照管他的侍卫终日冷眼观察,也不禁暗中点头,世人都道此人文弱无能,他看倒有几分随遇而安的洒意。
李星烺自己并没觉得有何憋闷,他的心愿本就是一世读书,闲时种种竹,酿酿酒。
新君宽仁,还容许他的母亲和小妹随时出入行宫来看望他,他有何不足
况且那人是卫觎,李星烺半点不担心每日入口的饭食有何不妥,每日吃得下睡得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