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觎刹时间什么都没法子想,跟着起身道“没扔,怕风哨坏了,我贴身带着。”
“当真”簪缨一瞬阴云转睛,轻挪莲步,自然而然地贴上前,“在哪呢,我看看。”
卫觎岂会让她上手,侧身道声当真,瞥开睫道“坐下,有正事与你说。”
方才见一个眼神便能察觉对方心意的男人,此刻板正脸面,正经得有些刻意。
正,事。
簪缨的目光在他脸上流连几下,长哦一声,听话坐下。
卫觎也不看着她,气息缓缓“我非不知胡骑小队常年袭扰农田村落,可惜一直腾不出手,其骑神出鬼没,琐碎无迹,也想不到个万全的法子。阿奴能征发民间武装力量,创建卫队,其利在民,甚为难能。
“不过乞活军最初是逐利而生,乞活乞活,乞的便是一气儿。阿奴莫看着与龙莽的交情,这么样庞然人众,良莠参差,不会白白出力,所以最开始,以利相赏是少不了的。规矩要立在前,拿钱办事,便不可祸害百姓,半途而废;
“其二,想对付胡人,哪怕是小股游兵,也需经过系统训练,否则便是枉添人命,要么舍得出马,要么舍得堆人,我这两日与你义兄商量了大略,这等细则,还需你自己取舍拿主意。”
“嗯。”簪缨拄肘在案上,捧脸看他。
“你迁来的颍东流民,也可以穿插进去。”
“嗯。”
“其实根本还在尽快击覆北朝,将胡人赶出中原。此事在我,我会”
卫觎说到一半,终于受不住那两道灼灼视线,儇侧眉梢,敲了下桌,“在听么。”
“听着呢。”簪缨应着,眼睛不离卫觎的脸。
从前拿他当长辈,看他的视角不含旖旎,只觉他漆发丰神,俊目高鼻,侧颔线条凌朗如刀削,令人不由仰望。如今再一看,却是哪儿哪儿都入眼,皮囊万里挑一不说,又多了旁人没有的雄姿锋凛。
“真的不能亲吗”她遗憾道。
卫觎登时被这句话说渴了,有点凶地看她一眼。
“唔,说正事、正事”簪缨一下子坐直,“小舅舅的意思我懂得,我的意思是,想先向北府借三千人,分兵领队,帮助乞活兵和流民们整合队列,尽快掌握基本的应敌之策。”
她的神色不觉认真起来,“万事开头难,这个兵力不能省,你别心疼,定要给我。”
卫觎先没说行不行,反问了句“当初一千人还嫌多,给我退回七成,现下张口就要三千”
簪缨道“当初是觉得他们乃上阵杀敌的兵,只为保护我,大材小用了。而今,”她一笑,“我知道我要做的事同样重要,自然要得。”
卫觎在少女光华内敛的眼神中,内心微微一动,道“给。”
“还有王叡,此人不错,我用得顺手,也向大司马讨了。”
“好。”卫觎道,“我也问你借个人,龙莽,将帅之才,待豫州事完,我想带他去兖州。”
簪缨有些出乎意料,小舅舅向来眼高于顶,没想到他看中了龙莽。
她对卫觎一向予取予求,却头一次生出肉痛之感,因为她想放龙莽在豫州,亦有大用。
她笑道“这下子阿兄高兴了,他就想跟着小舅舅去前线杀敌。”
卫觎默了下,暗暗点她“此事须经你首肯,所以我只说借。阿奴莫忘,你资助了乞活军,是他的义妹,也是他的东家。你也是我的东家。你尽可要求我们行事,无需迁就。”
簪缨听到这个,可精神起来,俏目轻睨“小舅舅哄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