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立誓不与王谢为邻,这边一出事,他还是毫无犹豫地来了
。
小娘子在主公心里的分量徐寔想起葛神医游方前的叮嘱,大将军的身体最忌受到大喜大怒的牵动,心中隐隐担忧。
等就近看清卫觎渊深似海的目光,他更是提心吊胆,低低提醒“将军,切莫动气。”
“我还疯不了。”卫觎嗤声打断,“显阳宫那里还没查出东西吗”
徐寔听到那个字眼,心尖就是一抖。
大将军果真被今日的事激怒了,他不是泥捏的菩萨,是淬火的金刚,往常在沥血厮杀的战场都能压得住血气,今日反而压不住,才会迸出那么一句。
徐寔不敢再逆着,低道“以免打草惊蛇,还在抽丝剥茧。”
“惊动又怎样,斩草除根就是”卫觎声色凛厉,随即自觉呼吸灼热,眼前见血光,沉眉闭了闭眼。
徐寔心异不敢言声。
他不知卫觎心中在想什么人会从小到大都没哭过。
却说太子神思不属地回到东宫,命亲随向御前详细回禀京兆府一事。
他刚入宫殿,庾皇后随即便至。
看着焕儿手腕上的纱带,她又恨恼又心疼“你还去那丫头身前凑趣她脱不脱籍姓不姓傅,又关你甚事,值当你巴巴地带着伤往宫外跑连母后的话都不听了。昨日卫家竖子伤了你,她可问过你一声没有她如今是攀上了姓卫的,这两人一个张口就敢要蚕宫,一个众目睽睽之下便敢出手打伤当朝太子,都是要反了还有你,不撑起太子的颜面去责难,反倒贴上去,打量着要气死母后不成”
庾氏昨日被一个小女娘在世家面前扫了颜面,正有一肚子冤火,加上李景焕的手腕被卫觎伤到,更是气得无以复加。
她昨日便想带着太子去陛下那里讨个说法,结果陛下直接躲去了毓宁宫,没有半句对傅簪缨以及大司马的问责。
卫婉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他还向着她的弟弟。
可焕儿是他的嫡子长子啊,医丞说焕儿的腕骨被打裂,若不好生保养,只怕将来写字都艰难卫觎这是想让她的焕儿拿不起笔墨,批不了奏折,其心可诛难道陛下就半点看不出来吗
李景焕只是不语。
李荐见母子俩闹得不像,忙从中斡旋“皇后娘娘请息怒,殿下晏归,原是京兆府衙出了一桩大事”
接着,他便将傅老夫人隐瞒傅子胥军功一事上禀皇后。
庾氏却是第一回听闻此事,怔在那里半晌没反应过来。
她往常只觉邱氏是个糊涂好拿捏的,却真没想到,邱氏既好被她拿捏,也好被别人拿捏,既愚蠢又胆大包天,不吭不响竟行出此事。
她果不应与蠢妇谋事
庾氏心中正做此想,便听李景焕冷声发问“母后,此前让邱氏去乌衣巷劝说阿缨,是您的意思吗”
庾氏对上他的目光,心中微紧,随即蹙起尖细的黛眉,沉沉道“你在质问你的母亲吗”
李景焕直视庾氏,慢慢蜷紧手掌,接着问“所以昨日让崔愉去乐游苑,也是母后的谕旨吗,母后,您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的身量已高出庾氏许多了,庾氏想看清自己孩儿的脸,已要微微仰面。太子冷硬不减锋芒的视线让她心中发酸,眼色向外轻扫,李荐识趣地屏退左右。
庾后语重心长道“孩子,母后还能为什么,那丫头的心,眼看是归拢不回来了,能弄来她的钱也是好的。眼下当务之急,先把苑北行宫建成,为陛下把差事漂漂亮亮地办妥。昨日情形你也瞧见了,王氏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