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拖在地面,不敢一动。
“它是认出了你,想扑过来找你玩。”卫觎目光锁着她,再次确认,“真没吓着”
这时任娘子和春堇也拥上来,连声问簪缨受惊没有,方才那一幕,直把她们吓出一身冷汗。
簪缨白着脸摇头,“何谓小时候小时我怎可能抱过狼”
卫觎眉梢一动,眼底浮现若深若晦的波澜,“你不记得”
簪缨越想越奇怪了,她应该记得什么
正待询问,中庭传出几人的脚步声,却是徐寔和两名亲兵来找卫觎。另一边,杜掌柜也早早来看望簪缨,一道过来,结果几人看见阶上的白狼,都陡然定了一定。
还是徐寔最先反应过来,看一眼吓得脸色发白的傅娘子,忙命亲卫把那只狼带走。
他身后一个身罩裲裆锁子甲的青年参将上前,向卫觎拱手,行的是军礼,禀道“大将军,宫里派了黄门过来,带陛下口谕请将军入宫觐见,此刻人在山脚下。”
卫觎的目光还停留在簪缨茫然的脸上,神色莫名,没回头问“来的是谁”
参将回说,“是御前总管原公公。”
簪缨还在想着狼的事,听到这个熟悉的称谓,迟迟地回过魂来。
她知道那位原公公是皇帝面前的红人,深得宸心,几乎一刻也离不得。皇帝竟把他大老远地派出城接人,用的还是“请”,而非“宣”,足以见得大司马的地位不同凡响。
卫觎懒声道“原璁啊,他的脚迈过行宫牌楼没有”
参将如答军令般一板一眼“回将军,不曾。应是知晓将军的规矩,那黄门小心止步在行宫范围之外,不敢多进一步,卑职已让人在那儿盯着了。”
“盯住了。”卫觎踅身背对簪缨,“但凡他敢染指我行宫一步,跺碎了骨肉送回太极殿龙案上。”
一句话,不疾不厉,逆骨锋芒却展露无遗。
无一字抗旨,句句大不敬
簪缨仰望着眼前气势陡变、傲岸嶒崚的身影,大开眼界,目光闪动。
那亲卫一点未迟疑,领命而去。杜掌柜嘬了下牙花子,斟酌着对簪缨道“小娘子,太子殿下也带人来了就等在行宫外,说是要接小娘子回宫。”
簪缨眸光炯然,转脸一拂袖摆,“太子啊,他的脚迈过行宫牌楼没有”
杜掌柜结结实实愣在原地。
徐军师不防咳出一声,连卫觎也转过头看她。
杜掌柜喃喃“没、没过,太子与御前总管等在一处。”
簪缨点点头。
其实她的语气,学是学不像的,和沥血沙场的战将相比,她的嗓音太轻柔了、她整个人都太轻柔了,在北地凶悍的头狼面前,只似江南杨柳岸边的一只蝉;只似穿透敌首的血染铁枪上,没有重量的一束红缨。
但就是这样个柔嫋的小女娘,脸上一丝玩色也无,字字说得分明“告诉他,我出宫前在玉烛殿落了八口红木箱箧,让宫里尽快给我送来。”
“还有,”簪缨道,“这十几年来唐记往宫里进献上贡了多少东西,杜伯伯有账册无有劳烦您整理出一份单子,一并交给宫里的人带回去。”
这一世,她所失去的,唐家所失去的,一锱一铢,他们都别想赖掉。,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