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正是无惨刚出山洞时见到的场景。
因此,在终于闻到符合自己口味的血肉香气、却听到有不长眼的小虫子正在觊觎自己的正餐后,尚且处于咒胎之中的宿傩出离愤怒了。
只差一步就能长成的咒胎上张开一只人类的嘴巴,舌头轻轻一卷就直接将里梅带来的女人和小孩吞噬进去,那咒胎上的巨嘴嚼吧嚼吧,竟连骨头都没有剩。
食物到嘴边又被抢走的无惨怒目而视“你、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
在血肉滋养下终于恢复了意识的宿傩大笑着“那你呢你又是什么”
“人类吗并不是。”
“诅咒吗也不是”
“天灾”感应着周围的咒力,全然不在意对方已经开始扭曲的神色“哈哈哈不过是不人不妖也并非诅咒的恶鬼罢了”
“就算你跑到大江山,也没有哪个鬼族会认你吧”
资深捧哏诅咒师里梅高呼一声“宿傩大人是最强的”
宿傩的本名当然并非“宿傩”,但他的存在无限近似于传闻中的鬼神“两面宿傩”,听到别人这样称呼自己,他便欣然接受了。
“让我想想你的咒力从昨夜起就在这座山上徘徊,直到刚才太阳下山才在此出洞就连阳光都无法直视的东西,在本大爷面前又有什么可得意的”
尚且是人类时就被公认为“天灾”“诅咒之王”的宿傩从未觉得有什么人值得自己以礼相待,他习惯了一字一句踩爆敌人的雷点,哪怕不动手,也要用语言将敌人置于冰寒刺骨的扎心言语之中。
正处于自我意识最高涨时期的鬼舞辻无惨内心确实无比愤怒。
来自诅咒之王宿傩的挑衅成为鬼王无惨心中的执念,直到九百年后的大正都无法释怀。
此时,无惨只是眯起自己那双玫红色眼睛,愤怒地讽刺着“哈一坨形状不明的肉瘤罢了,难道会比我更像人类吗”
身处平安这样的时代又出身贵族,他多少了解面前这枚咒胎此时的情况。
一般来说,这起码也得是特级诅咒的存在。
更何况,他隐隐从那个不长眼的诅咒师口中听到了这枚咒胎的名字“宿傩”。
乍一变成鬼王,一天前还是病弱贵公子的无惨或许会有许多志得意满的情绪,但也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那就是他非常惜命。
哪怕是很少与外界接触的产屋敷月彦,也曾听到过那些咒术师的闲谈,知道“天灾”诅咒师宿傩的存在。
明明前些日子杀死“宿傩”的藤原家嫡子已经获得了那个男人的赏赐,怎么这家伙现在还依旧活着
尚且没摸清自己底细的无惨背后蔓延出血色长鞭,想在宿傩的咒胎孵化之前将其彻底杀死,意图报自己被羞辱之仇。
“霜凪”一只守候在咒胎旁的里梅神色大变,他直接用自己的术式替依旧处于咒胎状态的宿傩挡下一击。
“你这混蛋竟胆敢对宿傩大人下手”他的眼神中隐隐带上愤怒,却被一道兴味盎然的声音喝止住。
对自己这位忠心耿耿的追随者,宿傩的态度倒是没那么恶劣“让开里梅。”
巨大的咒力在山林间肆虐鼓荡着,将一人一鬼本就宽松的衣袖吹得猎猎作响。
在他们的见证下,那枚已沉睡多日的咒胎再度张开一只大嘴,嘴角裂纹不断向着两边生长,直到不知是软是硬的咒胎外壳发出一声脆响。
平安京的夜空原本月朗星稀,不少贵族正习惯性地躺在满回廊的灯笼下吟诗作赋,此时天空中如天狗食月般骤然发生的异象,让整个平安京都彻底笼罩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