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下意识皱了皱眉。
见少年从昨晚一见面起对这个姓氏的认同度就不高,安倍晴明脑子略微一转就很
快想到其中关窍“哦换过姓氏了吗”
他扬着那双上挑的笑眼“那么新的姓氏介意告诉我吗”
作为加茂家当主的加茂保宪有些勉强地笑着,依旧处于余韵悠长的震惊之中“是我想的那个禅院吗”
安倍晴明并未直接回话,只是示意一直默默听他们聊天的黑发少年发言。
“伏黑伏黑惠,我的名字。”
“虽然或许有禅院的血脉在身,但是,那个家族与我并无联系。”
这句话惠倒是说得异常顺口,一看就没少跟人强调,作为人精的加茂保宪和安倍晴明显然也看出了这一点。
安倍晴明欣然改口“哦呀,那么就是伏黑君了。”
昨晚睡前其实隐约有听到些什么的伏黑惠垂下眼,略带秀气的眼睫微微翕动着。
在别人面前和面对自己的时候都以“禅院”相称,只有在自己睡着的时候才会喊他“惠”吗
昨晚喝的甜瓜汁与其说是符合小孩的口味,倒不如说是契合并不嗜甜的他。
这间宅子的布置其实跟庭院没有什么特殊,只有晴明的寝室和两间客房才有术式增益另一间大抵属于安倍晴明的另一位朋友。
伏黑惠很难应付这种过于直白又不求回报的善意。
明明在某一瞬间,惠是能感受到对方对于“物是人非、记忆不再“的那种有些怅然的感触的,但对方依旧纵容着、尊重着没有记忆的他。
或许是从小就失去母、一直被父亲抛在身后、最后甚至不得不跟姐姐津美纪相依为命的原因,伏黑惠其实早就习惯在自己身前竖起一道高高的防御机制。
从一开始就不抱期待,便不会受伤。
这条准则在伏黑甚尔屡屡消失的时候一次又一次浮现在他的心中,在伏黑甚尔彻底消失后便也彻底被惠深深刻在心底。
但是,不管是一直照顾着他们姐弟的五条先生、一直关心着他们的萩原姐弟一行人,还是眼前的安倍晴明,都一直在向他伸出手。
可在下定决心的时候,伏黑惠就会态度180度大逆转,熟到被他纳入交际圈的人有时也会惊呼“想不到你还是个直球选手”。
此时少年那双湖水般泛着粼粼波光的绿色眸子似乎在翻涌着,他定定盯着咀嚼着“伏黑”这个名字的大阴阳师。
“晴明大人,如果不习惯的话,还是叫我惠吧。”
他歪了歪头,脸上却依旧是一副和此前无二的淡定模样,口吻听起来却像是理所当然向大人撒娇的小孩儿。
安倍晴明愣了几秒,突然爆发出一阵让熟悉他的加茂保宪都不免错愕的爽朗笑声。
这简直不符合“安倍晴明”的人设。
在惠已经开始尴尬到脚趾扣地、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了”的茫然中,大阴阳师终于摆摆那只掩住脸的宽大衣袖,那双挑起的眼里终于露出灿若星子的笑意。
“好啊。”
安倍晴明清润的嗓音仿佛在吟咏颂词,他拉长了声音感叹着“不愧是你啊惠。”
大阴阳师沉吟片刻,才在桌上轻轻打着拍子“那么,惠你可还想恢复记忆”
他淡然如常地端起自己那杯清酒,眯起眼睛享受地抿了一小口,仿佛自己刚才说的只是待会儿吃什么。
从一开始,安倍晴明就支持年仅三岁的小孩子自己做出决定。
“未来的生活终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