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时白色牧羊犬还睁着湿漉漉的眼,让惠难以避免地萌生出一点点罪恶感。
“不管怎样,明天我都会来看你除非你被找回家了。”当时的他只能这样和喵次郎许诺。
或许牧羊犬的智商当真和六七岁人类孩童无异,喵次郎当时蹭了蹭他垂在身侧的手,当真乖乖跳上接待台目送他离开。
给喵次郎登记的警官是惠在道场的师兄,换夜班执勤的警察小姐也相当喜欢礼貌又乖巧的喵次郎。
按道理来说,这种环境对一度四海为家的流浪狗来说已经很好。
但是,只在警署待了短短一夜的喵次郎还是翻过警署内的重重阻碍,自己离开了。
“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人一样,喵次郎突然超大声地叫了两声。”
面带歉然的警察小姐费力搜寻着记忆“然后扭头咬断绳子,就这样飞奔了出去”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外连喵次郎的影子都找不到了。
她这样安慰着黑发少年“那孩子是不是已经回家了,或是回了你们待过的地方说不定过两天会有其他人把它送回来。”
“说起来,如果神奈川县的档案里无法找到它的资料,那就应该是在外地,但我们并没有那么大的权限。”
警官小姐还问到了别的信息。
“有巡警帮忙问这孩子的来历,五天前就有人看到它出现在陨坑公园。”
五天前。
正是惠第一次遇到喵次郎的那天。
就连立海大周边的不良少年们也不会想到,他们认下的大哥“伏黑哥”,给自己的第一个任务竟然是
找一只小狗。
一岁白色瑞士牧羊犬的各种照片,从领头的冷漠大哥终端中散播向全神奈川不良界。
陨坑纪念公园。被碰瓷的路边。便利店旁的小巷。
伏黑惠带着不良们地毯式搜索着,可再也没看到那只熟悉的身影。
地方警署没有调阅其他地区资料的权限,警官小姐同样不能因为一只走丢的小狗对他开放区域内监控,所以守株待狗的伏黑惠只能自己动手。
找到主人了也无所谓,因为被自己送到警署不想理睬自己了也无所谓。
是他先放下喵次郎的。
但是,起码要知道那孩子现在安不安全吧
这样想着,伏黑惠略微心虚地点开了昨夜警局附近的监控放在平时,这是绝不会被允许的行为。
正如他所担忧的那样,当天早上警署附近有个灰发男人徘徊了很久,在男人差几步远走到警署门口时,喵次郎从警署内矫健地飞了出来。
是字面意义上的“飞”。
这是黑发少年第一次在大多温驯的家养宠物身上看到“帅气”几个字那种锐利到仿佛无坚不摧的、锁死猎物般的眼神,隔着监控和终端的小小屏幕映在他眼中。
喵次郎尖利地吠叫着,男人似乎被扑面而来的白色毛团惊了一瞬,下意识地拔腿就跑。
几个路口之后,喵次郎和男人一同消失在没有铺设摄像头的地带。
经年累月未加打理的杂乱胡须。
洗到发白磨损、隐约似乎还有被烟烫出破洞的不合季外套。
鞋底沾着大量干涸泥土的破帮板鞋。
被扑上去时那拔腿就跑的、见了鬼般的神态。
经济状况不佳,对个人卫生并不重视,对喵次郎惊惧敌视的态度。
那个男人,绝不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