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吃了一颗梅子,用一把装饰用的折扇敲敲几案。“让人吃瘪的办法多得是,明天朕让你们小孩子打布库,你逮着他往狠里揍就是了。”
八阿哥心说,您老人家可真够闲的,还关心小孩子之间鸡毛蒜皮的口角之争。
不过别说,康熙好像对明天这场布库戏相当期待。“之前不是还说要替你三姐姐跟喀喇沁的小王爷打架吗几天没见你有动静,还得朕替你创造机会。”
是你先提喀喇沁的啊,小八爷脸上的笑垮下来“别提了,我觉得他家不是良配。”
皇帝陛下乐了“哟,小八也知道良配了说说怎么回事。”
“在御赐的宴席上玩女奴的,我也就见过这一个了。”
玩女奴也好,纳妾也好,在康熙眼里都算不得什么,不过弄到御赐的宴席上,那就有些戳康熙心窝子了。他脸上有些淡淡的,不怒自威“朕倒是没注意。”
“他做得隐晦,桌子底下摸侍女大腿,被我看到了。”小八爷气哼哼的,“至于这么急色吗替三姐姐不值。”
“嗯。”康熙垂下眼,又喝了一口梅子水。梅子泡久了,显得这水有些过于酸。
“你且去罢。”良久,康熙才说,“这事我知道了。然喀喇沁归附大清数十年,忠心耿耿,作战骁勇,不是私德就可以问罪的。”
小八爷想说,您老觉得他们有功,赏金银财帛赏爵位都行,何必非得赏公主。但看看康熙沉在阴影里的眼睛,到底把刚张开的嘴巴合上了。
胤禩心里也知道,光是凭好色一条就想把喀喇沁的“三姐夫”给换掉,是他异想天开,除非抓住这家伙更多的把柄。然而上辈子医德高尚这辈子依旧医德高尚的某人,实在是不擅长罗织罪名这种事。于是便只能一个人回帐篷里生闷气。
这闷气一生就生到了第二天少年郎们打布库的时候。
土谢图部的小郡王见小伙伴一副气鼓鼓的河豚样子,还惊讶不已。“我们虽然交往日短,也知道你是个好脾气的,怎么今儿这样了谁惹你了”
八阿哥一哂“我阿玛说了,今儿咱们年轻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只要不打残打死,怎么都可以。前两天那个喀喇沁的小王爷不是笑话你喝酒不大气吗今天我们揍他”
“四姐夫”默默在心里给“三姐夫”点了一排蜡。他现在基本确定是这个喀喇沁拉了小八爷的仇恨,就连嚣张跋扈的巴林部小王爷都往后放了。
然而默哀归默哀,小郡王下手可没有留情。他比“三姐夫”还要小半个头,体型也远不如“三姐夫”健壮。但架不住“三姐夫”昨晚大醉,又跟女奴厮混,现在一大早走路都发飘呢。
于是,在场的内外蒙古的小年轻们,有幸目睹了“白斩鸡拳熊王”的神奇故事。
喀喇沁的小王爷挨了一顿揍,总算脑子清醒了一些,当即羞愤大骂,蒙古脏话机关炮一样吐出来。大意是“装酸儒的娘炮小子趁人之危,有本事等老子酒醒后再战。”
八阿哥胤禩冷笑“好说。太医,端醒酒汤来给他。”
“三姐夫”咕噜咕噜灌了两大碗醒酒汤,又吐了一回,喝了米粥,整个人原地复活。只见他生龙活虎地跳上擂台,手指关节咔咔作响,嘴角露出狞笑“娘炮,你再来。”
喀喇沁的看家本领就是跟着大清的军队挣军功,这小王爷能被康熙看中当小八的“三姐夫”,自然勇武是有名的。内蒙诸人都知道他的名气,平日里钦佩的居多,就算被这莽夫骂了也不敢跟他冲突。如今外蒙的小郡王,一个文文弱弱仿佛蒙古族基因突变的小少年跟他对上,多少都让人捏了一把汗。
小郡王看这架势,心里有些发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