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爷从山西赈灾回来后就在内务府定制的那辆远行马车终于派上了用场。楸木、紫檀等各中密度不同的木材, 加上这个时代最高技艺的钢铁打造的车身浑然一体, 结实抗震的同时又足够轻便,能够被两匹马拉出几乎与普通行军持平的速度,堪称清代少有的黑科技。
唯有的缺点是出于减重和速度的考虑, 车厢设计得并不宽敞, 远远比不上贝勒府专用的能够坐上七八人的大马车。小八爷和十阿哥带着半人高的小熊挤在里面刚刚好,若是再挤上一个传教士翻译员,那就显得捉襟见肘了。
“小有小的好处,跟普通官家马车差不多的外观, 跑在路上不起眼。”小八爷安慰弟弟说道,怀里还抱着一只软乎乎的小白熊, 仿佛一个散发热气的大抱枕似的。
十阿哥第一次出来体验生活正新奇着,加上马车里的软装还是舒适的, 因此并没有太大的怨言。若说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过两点罢了第一是他八哥赶路太着急了,都不停下来让他尿尿;第二就是他也想抱小白熊, 然而那熊崽子“哈”他。
骑马的侍卫护送着马车,在冬末春初的官道上驰骋。一开始两边多是没有叶子的枯树,随着他们一路向南,视野中的绿意也越发明显。于是队伍行进的越发快, 就仿佛是在追赶即将过去的严冬。
封禁烟馆的工作很枯燥。
按图索骥地抵达一座城市,找到卖鸦片的烟馆,搜出鸦片,就地焚毁,宣读禁令兼给老百姓讲故事,将引诱百姓吸食鸦片的首恶斩首示众,将从犯绑起来游街。周而复始。
三十万点积分兑换出来的药品侦查系统犹如天眼,没有一克鸦片可以逍遥法外。
此时鸦片在清朝的传播并不广泛,鸦片馆只有在大城市中才会作为服务有钱人的新奇玩乐场出现,总数不超过二十家。不用下到道路不便的乡村去封禁鸦片,这大大减轻了钦差队伍的工作量。
可惜的是他们抓住的都是“末端零售商”,这些人对于鸦片的来源最多只能追溯到亢氏商行,再多的他们也不知情了。倒是小系统偶然间扫描到一处藏鸦片的宅院,在这个宅子里抓到亢氏一个本家子弟,然而依旧算不上什么大鱼。
还是得去广州找亢氏本家。
因为要派人手看押犯人,再加上姚法祖在福建时与大家分别,队伍的人数逐渐减少到出发时的三分之二。等到十阿哥都能滚瓜烂熟地背诵“十五个反鸦片小故事”的时候,他们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终点广州城。
城门口的两颗巨大的凤凰木上挂满了红花,如他们一路行来焚烧的火焰。
此时已是盛夏,刚下过一场雨的广州城潮湿而闷热。脚踩在土路上都好像会滋出水来,人都不用如何活动,全身上下就有黏糊糊的感觉。
“啧。”娇生惯养的十阿哥用语气词表达了他对气候的不满,同时嫌弃地抬了抬脚。
小八爷看了看弟弟,笑道“我们小十扮起纨绔来可真像。就要这个劲儿,咱们是从天津过来采买的商家少爷。”
十阿哥一时没弄明白他八哥是真的在夸他呢,还是在戏谑,当下嘟起嘴道“要我说,咱们装商人做什么亮出圣旨一路杀进去,管他是汉商洋商,还是官商民商,都得跪下喊咱们爷。”
他们队伍中原本穿着统一制服的侍卫都在进入广东地界之前换成了短打,长长的辫子或盘在头顶,或盘在脖子上,失了之前的整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