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声急促起来,十面埋伏,杀机尽显。而说书先生乍然高昂的声音,也尖得仿佛闹鬼一样。
“那生下来的孩子,前半身为阳,后半身为阴,竟是个不男不女的畸形”
“原来,那钱道婆所谓求子灵药,能硬生生将女婴催化出男婴的器官。女变男是女变男,但这不就跟让女人长胡子是一样的邪法吗那小小胎儿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在腹中便奄奄一息,可不就让正房夫人觉得肚子轻了吗孩子长得瘦瘦巴巴,生下来没一天就死了,它能不轻吗”
“啊”楼上楼下许久才发出被惊吓延迟了的惊呼。无论是大老爷们还是小姑奶奶们,都觉得自己长了见识,只想继续听下去,听听被误认为妖邪的大房夫人能不能沉冤得雪,听听那为非作歹的小妾和道婆能不能受到惩罚。
偏偏这时候,说书先生一敲响板“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观众们
能来“人间清味”品茶的非富即贵,当即有人往台上扔银子,嚷嚷着“再讲一段”、“再讲一段”。
可惜说书先生也是有他们的套路的,点头哈腰,赔礼道歉,但若是想听下回分解,您明天同一时间继续来照顾小店的生意。
这家茶馆的背景可不简单,听说是宫里的爷,就连那些精彩的故事,都是出自翰林之手,不然世上哪来这么多情节上佳的新故事呢还都是从同一家茶楼出来的。
于是等茶楼掌柜登台谢罪后,观众们也不敢进一步相逼了,反而默认了说书先生以一则最新时事来赔罪的做法。
“话说咱们万岁爷今年七月得了一场大病,正是去年夏天大流行,今年夏天又复发的疟疾。诸位可知道”
说书先生这话一出,众人可不敢议论,只竖起耳朵听。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在“人间清味”听到这种辛密了,他家敢光明正大将这些事传得到处都是,那必然是得了上面的旨意。
一开始还有竞争对手去衙门告“人间清味”,被打了板子赶出来。大家也就醒悟过来了,甚至私底下以“天子喉舌”称呼“人间清味”家的几位说书先生。
你听到的,是宫里想让老百姓听到的。那听就对了。
“这疟疾,乃疟虫入体所致。宫廷重金自海外买来西洋镜,能将物体放大百倍来看。八阿哥学医奇才,素有神医之名,这位小爷灵机一动,将病人之血置于西洋镜下,呵你当放大百倍后看到了什么那密密麻麻的小虫啊,在人血之中蠕动”
“他太恶心了。”董鄂家族的小妹妹跟堂姐吐槽道,“又是不男不女的怪胎,又是人血中密密麻麻的虫子。还好我们今日只喝茶不吃糕点,不然早吐了。”
端庄的董鄂大姐姐却好像对这样子的故事很感兴趣,正想嘲笑一下妹妹的承受能力,却见到一个清丽脱俗的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女,带着婢女从楼梯那里走上来。
“呦,这不是云雯妹妹吗你今儿不陪着四公主念书吗”董鄂氏打招呼道。
同样姓董鄂的云雯微微曲了曲膝盖“福兰姐姐,好巧啊。”
接下来场面就冷了下来。
云雯在侧面找了个空间入座,跟董鄂福兰所带领的那一批小姑娘泾渭分明。
小姑娘之间抱团,遇上不是“自己人”的同龄人,忍不住要刺几句。
“做这么清高的样子给谁看,好像巴上了四公主就能嫁个好人家似的。我可听说了,四公主要嫁去鸟不拉屎的外蒙,自顾不暇呢。”
“同样是一个姓氏,有些人是开国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