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和十爷都笑了。
“你这老头倒是有趣。”十阿哥说。
八爷拍了弟弟的手,就算没什么用也要提醒他用词不当。“我是来禁鸦片的。已经有的要销毁,从此以后不能再有,这就是最重要的目的。至于那谁与谁是姻亲,谁与谁喝过酒,谁收了谁的钱,谁收了谁献的美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八阿哥说。
他好像意有所指,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石琳深深地看了八贝勒一眼,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我听说京里这些年很热闹,便害怕人人都是喜欢热闹的。”石琳说。
小八爷“害怕挺好的,我也害怕。”
一老一少目光碰了碰,然后又“哈哈哈”起来。
他们这么打哑谜,小十就开始不舒服,屁股在石凳上扭来扭去,昙花的美都安抚不了他。“行了行了,有话直说了。我们才没有拉了你的小辫子去攀扯太子妃的兴趣呢我八哥办自己的差事,凭什么给老大做嫁衣你好好地禁鸦片,你好我好大家好,懂了吗”
小八爷叹了口气。“我十弟这张嘴巴总是得罪人,石大人还请多包涵。”
“哈哈,我一个老人家,什么听不得啊”石琳眉眼松开,笑意直达眼角。
八阿哥把一枚钥匙扔到石桌上。“如此,那我们兄弟就告辞了。”言罢,他将面前已经半凉的茶水一饮而尽。普洱的味道有些过浓了,比不上宫里的手艺,若是趁热喝还能有些味道,凉了之后茶的苦味更加明显。
十阿哥睁眼对着热气散尽的茶杯犹豫了半天,最后皇宫里的宝贝蛋决定不委屈自己的味觉。他没动那杯茶,就跟着八哥起身离开,将那枚库房钥匙留给了石琳。
那是此次广州禁烟行动中用来存放不法商家家产的库房的钥匙,跟亢家有往来的账本账册也在其中。钥匙给了石琳,就是默认他可以消除自己跟亢家来往的痕迹。
两个皇子阿哥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们跟石琳这样隔了辈的老人,实在没多少共同语言,只亲自来送钥匙就很纡尊降贵了。石琳又烧了一小壶开水,泡了第二壶茶。他一直在花园里坐到昙花枯萎。灰色的石桌上的青铜钥匙反射着月华,那点微小的光晕随着时间推移缓慢移动,但一直没有消失。
“我之前一直以为出来办案会遇上什么惊心动魄的大波折呢。”小十回去后说,“什么证人被杀人灭口啊,什么线索中断啊,什么好不容易找到的鸦片仓库突然起火啊,什么地方官员牵涉其中处处使坏啊。甚至于半道截杀,饭菜下毒,也不是不可能发生啊,就像话本子里写的查案故事那样。”
“结果什么都没发生,顺顺利利的,你还不高兴了是吗”小八爷逗弟弟道。
十阿哥叉腰“结果是八哥你们私底下都将危险的苗头给掐灭了呀。我到了钥匙那一节才知道。我一开始真以为石琳是个大公无私的好官了。”
就连以清廉著称的于成龙,也默认了小八爷将抄没的奸商家产移交给两广总督的行为,还帮小八爷找了一个合情合理的说辞。“五十余人的钦差队伍携带这么多金银太不安全了,为保障皇子安全,故移交地方官,着其另寻人手护送入京。”
这十阿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八哥和于成龙早就商量好了,只禁鸦片,不追究其他。因为打击面小,分化拉拢了石琳这样没直接沾鸦片的地方官,大棒加甜枣地教训了叶家这样入行不深的墙头草派,才能顺利将国内的鸦片扫除干净。,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