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爷哭笑不得,为了避免他们越说越离谱,他掀开帘子进入其中。
忘乎所以的吹牛声一下子就停了。
“伤好了就滚回去啊。”小八爷笑眯眯地说,“小心错过了下一轮的军功。”
聚满了人的大帐篷里鸦雀无声。
小八爷往门旁边让了让,嘴里催促道“快走快走,一个个跟重伤的人抢吃的不说,还编起神话故事来了。”
“哦哦。”见他好像真只是想撵人走的样子,这才有胆大的士兵讪笑着往外溜。“嘿嘿,八爷,咱告退了啊,告退。”
出去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这些个只是手上破了口子,或者扭伤脚的家伙,一个接着一个鱼贯而出,一出帐篷就跑,跟夹着尾巴的家犬似的。
“再胡说八道,可就没这么简单了啊。”
“是是。都是奴才们的不对,谢八爷不杀之恩。”
把这群不省心的家伙撵走,帐篷里还剩十来个真正的伤患,以及刚才也在跟人一道插科打诨的几个学徒。面对着正儿八经太医院的学徒,小八爷沉下脸,训斥道“帐篷中空气如此浑浊,又有闲杂人等进进出出,若是带入浊气感染了伤口怎么办平日里怎么教你们的难道就因为是轻伤,就疏忽大意吗”
几个学徒被他训得抬不起头来,又因为八爷说过地上不够干净而不敢跪,于是只能可怜巴巴地站在一起,像几只被提起脖子的鹌鹑。
这些学徒们年纪不大,能跟来军中自然在医术上是有些天分的。他们在两世为人的小八爷看来就像半个同门师弟一样。然而训斥起来的时候到底还是不太一样的。他前世的师弟们会辩解,哪怕听话服管教的也不是眼前这样生怕丢了性命的模样。胤禩揉了揉眉心,下巴一抬。“去,将窗子都支起来些,通风一刻钟。”
学徒们如蒙大赦,连忙跑去将搭帐篷四周的小窗全部打开,仿佛只要手中忙起来就可以暂时躲避上司的责罚一般。
这座大帐篷四周有四个小窗,每个窗子四十公分见方,镶有木头的框,平日里用两层防水的皮子完全盖住,与帐篷壁融为一体。但若是用木棍将防水的皮子撑起,加上完全敞开的帐篷门,那四面八方的新鲜空气涌进来,着实将帐篷中浑浊的气息清理一空。此时正值盛夏,哪怕是落雨的日子,气温也不过是比人体最适温度低上一两度罢了,给伤员们盖上薄毯完全足够保暖了。
小八爷深吸一口气,一个铺位一个铺位查过去,同时召出系统中的扫描模块,给这些轻伤患者挨个扫描,确认了他们中没有人有大问题,才算作罢。这其中不乏有士兵试着旁敲侧击给学徒们求情的,小八爷都只是微微一笑。“尔等好好养伤,早日归队才是正理,莫要聚众胡闹,扰了旁边重伤者的清净。”
得了,求情不成把自己都搭进去听了一顿训话。方才还想说话的人见了第一个吃螃蟹的没得好果子,也不敢开口了。毕竟他们理亏。
小八爷到最后也没说具体会给什么惩罚,众人只能忐忑地看他离去。无论是军中的伤兵学徒还是这些伤员,都是为国作战的英雄,然而犯错就是犯错,虽不至于如何如何惩罚,让他们提心吊胆两三天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教训。
昨日晚间下了一场雨,如今天都还是阴沉沉的,这让草原上盛开的各色鲜花都不够艳丽了。小八爷自己睡觉的帐篷脚边长出了两根桔梗,五瓣的蓝色花朵看着娴静而优雅。
远远的传来炮击的声音,频率并不高,有时候间隔五、六分钟,有时候间隔三十多分钟,就会有一声炮响。不像是接战,更像是互相威慑。小八爷本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