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一棠撇开目光,没说话。
林随安了然,“这次尸体的造型的确有些吓人。”
花一棠豁然转目看过来,眼珠子鼓得像金鱼,“我是怕”
林随安无辜眨了眨眼。
花一棠突然泄气,“罢了。”掏出“小四宝”飞快将案发现场所有物件勾勒记录。
燕钗阁本是一间包厢,只是临时征用,屋里本来的坐塌、桌案、凭几等物都未移走,皆靠墙叠起,共有十张桌案、十张坐塌、十个凭几,茶具和碗筷也好好放在靠门的架子上,临窗有一个落地铜架烛台,上面的蜡烛都熄灭了。
靳若点着脚尖溜达一圈,频频摇头,“血太多了,痕迹被都淹了。都进来吧。”
方刻早就套好了验尸专用手套和罩衫,第一个进入,绕着弥妮娜的尸体转了一圈,手指在腹部的伤口处量了量,看了眼房梁。
靳若和凌芝颜一跃而上,伏在房梁上细细查看。
凌芝颜“三条牛皮绳,一指粗,看绳结应该是同一个人的手法,皮绳下的房梁没有太多痕迹,皮绳挂上去的时间不长”
靳若测着头,眼睛贴着房梁,“梁上没有灰,应该是不久前才打扫过。”
方刻在靠墙的干净地面铺上草席和白布,又递给林随安一套手套罩衫,道“把人放下来。”
林随安穿戴好装备,小心托住尸体的双腿,靳若和凌芝颜依次解开脖颈、双腕的皮绳,弥妮娜滑进了林随安的怀里,她的死亡时间很近,还未形成尸僵,身体还是软的,皮肤残留着一点余温。林随安将尸体放在白布上的时候,甚至感觉她还有救。
方刻拨开弥妮娜脸上的金发,露出姣好苍白的脸,林随安叹了口气,这个热情奔放的绝世舞者,再也不能跳舞了
“死因应该不难查,是在这儿验,还是带回府衙”方刻回头问道。
花一棠咬牙,“现在验。”
“也好,越新鲜验的越准。”
方刻开始从大木箱里一样一样往外掏验尸工具。
凌芝颜走到门口,蹲下身,捡起断了的门闩又插回去,看了看,“门是从内部闩上的。”
靳若趴在窗口向下望了望,“这里距离地面起码有十几丈高,除非像师父或者云中月这种不像人的,普通人,甚至一般的江湖人从窗口跳下去,都必死无疑,”
林随安横了靳若一眼,趴在窗口往上看了看,这里距离六层楼的屋檐有三丈距离,四周也无落脚着力之处,向上爬恐怕死的更快。
花一棠绕着烛台转了转,捏起半截蜡烛闻了闻,打了个喷嚏,万分嫌弃又扔了回去,“莫非是个密室嘎”
花一棠整个人突然僵在了原地,眼珠子上下左右胡乱翻腾,嘴皮子疯狂颤动,“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随安“”
这货干嘛卡bug了
靳若指着花一棠的脚,“呀呀呀呀呀呀呀”
花一棠的脚踝处多出了一只苍白的手,手臂是从墙里伸出来的,林随安头发根都竖起来了,好家伙改灵异剧本了吗
凌芝颜一阵风似得冲过来,蹲身定眼一看,将那只手从花一棠的脚踝上扒下来,“有脉搏,是活人。”说着,朝着手臂伸出的墙壁一敲,咔哒,墙碎了,竟然只是一张颜色质地类似墙壁的纸屏风。
“三个人都凑不出一个胆子。”方刻翻着白眼上前,和凌芝颜一起拽住那只手向外一拖,拖出了一个昏迷的女子,眼尾绯红,头簪芙蓉花,竟然是花魁段红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