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蕴直挺挺站着,似乎被泼蒙了。
林随安瞪大了眼睛,她看到凌芝颜、靳若,甚至方刻都站到了她身后,冷着脸,一副要干仗的表情。刘青曦飞快握住了林随安的手肘,表情义愤填膺。
突然的,林随安明白了,苏意蕴这是要激怒他们。
为什么
“池太守夏长史”花一棠的声音明亮如晴空,将满堂蝇营狗苟之音都压了下去,“请恕花四郎不敬之罪”
池太守和夏长史诧异,“花参军何出此言”
花一棠眉峰微蹙,表情很是为难,“因为接下来的话,只怕会有些不雅,但花某是个耿直性子,有的话着实不吐不快。”说着,又朝四周众人抱拳道,“若让诸位有不适之处,还望诸位海涵。”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分懵逼,七分兴奋。
林随安直觉花一棠要作妖,保险起见先退后半步,免得溅她一身血。
花一棠捋了捋衣袖,转身看向苏意蕴,苏意蕴一个激灵,飞快道,“花四郎,你要做甚我我我是说我与林娘子的确是清清白白”
“啖狗屎苏意蕴你个臭不要脸的无耻小人,不就是当初你在红俏坊郝六家挂牌当小倌儿的时候,不小心被我们撞见了吗,你至于这么睚眦必报满嘴狗屁诬陷我家林随安吗”
好家伙,花一棠这一嗓门的威力不亚于晴天霹雳,顿将所有人都劈了个里焦外嫩。
苏意蕴脸色唰一下白了,“花一棠,你你你胡说八道血口喷”
“花某哪个字是胡说”花一棠扇子哒哒哒怼着苏意蕴的肩窝,“郝六家是不是专为女子服务的小倌儿妓馆林娘子缉凶的时候你是不是在郝六的房中当时是不是从你身上搜到了房中术的秘药那秘药是不是你买的”
一连串问题逼得苏意蕴连退数大步,脸色从白变青,从青变黑,又从黑变白,疯狂摇头,“我我我没有,我不是我不是”
众人瞠目结舌,齐刷刷看向台上的苏飞章。
苏飞章面色铁青,脸皮抽搐。
池太守酒都吓醒了,“花参军,这这这这种事,怎可在此大张旗鼓这这这这成何体统”
夏长史“哎呀这个,那个我我我我瞧苏十郎眉清目秀,饱读诗书,不像这种人,定是误会,误会啦”
言下之意很明显,让花一棠见好就收,莫要闹得太难看。
可惜他们太不了解花一棠了,林随安心道,这家伙疯起来,八匹马都拉不住。
“误会”花一棠眼梢高挑,像只凶狠的狐狸,“当夜,林娘子追捕的贼人是在东都妖言惑众的郝六,此案乃是惊动朝野的大案,与案情有关的所有细节皆在大理寺记录造册,当夜与林娘子同去缉凶的大理寺衙吏和不良人亦是亲眼目睹,人证物证齐全,啖狗屎的误会”
“花家四郎,”苏飞章缓缓起身,眸光阴郁骇人,“我今日盛情邀你前来,本想化干戈为玉帛,你如此行事,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花一棠啪一声甩开扇子,斜眼瞅着台上的苏飞章,“刚刚苏十郎满嘴喷粪的时候,貌似更恶心人吧”
苏飞章冷笑,“不愧是扬都第一纨绔,果然疯癫荒唐,今日一见,传言不虚啊”
花一棠也笑了,“那苏城先因好男色死于脱阳,如今这苏意蕴又自甘堕落哭着喊着要做以色侍人的小倌儿,你们随州苏氏才真是卧虎藏龙,风流无尽,代有人才出啊”
满堂死寂,众人瞠目结舌,万万没想到竟然在一场高端夜宴上看到两大世家的领头人对骂对喷,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离谱至极。
靳若竖起大拇指,“干得好,这才是我认识的花四郎